气：“和日本很不一样。”

        “东京更紧迫，这里更放松，或者像你说的那样，更吵。”商征羽评价，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两年，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但湖边的风，能让人平静下来。”

        他们穿过几个街区，视野豁然开朗。一片无垠的、在夕阳下泛着碎金光芒的蓝色水域出现在眼前——密歇湖。风一下子变得强劲而清爽，带着的凉意，散了城市的喧嚣和燥热。

        长长的湖滨步上，有人在跑步遛狗，或是单纯地坐在长椅上望着湖水发，巨大的海军码伸向湖中，摩天轮的轮廓在暮色中亮起彩灯。

        “这就是五大湖之一？”源稚生走到湖边围栏旁，望着眼前几乎像海一样的广阔水面。鹿取镇附近也有海，但那总是灰蒙蒙的，带着咸腥和压抑。这里的湖水是清澈的蓝，开阔得令人心旷神怡。风动他额前的黑发，他微微眯起眼，感受着这份不同于太平洋的浩渺。

        “嗯，密歇湖。站在这里，有时候会忘记自己一个千万人口的大都市中心。”

        商征羽也靠在栏杆上，侧看着源稚生。夕阳的余晖勾勒着他清晰的侧脸线条，那双总是沉静的黑眸里，映着湖水的粼粼波光，似乎卸下了一些平日里的疏离，出纯粹的新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商征羽的心微微一动，移开目光，望向远天际线逐渐亮起的灯火。

        “很美。”源稚生轻声说。

        天色渐暗，霓虹灯彻底接了城市。晚餐地点是商征羽推荐的一家老牌披萨店。推开门的瞬间，郁的烤面团香气像热浪般扑面而来，店里人声鼎沸，充满了欢声笑语和大快朵颐的咀嚼声。

        “深盘披萨，芝加哥的骄傲。”商征羽指着菜单上厚得像馅饼的图片，“跟你在日本或意大利吃过的薄底披萨完全不同。”

        当那个边缘烤得焦黄的满了厚厚芝士、香、蘑菇和酱料的“披萨馅饼”端上桌时，源稚生明显愣了一下。这分量和形态，超出了他对“披萨”的认知。

        “试试看？”

        商征羽熟练地用特制的切刀分出一角，芝士拉出长长的丝，帮源稚生盛到盘子里。

        他用叉子小心地叉起一块送入口中，瞬间，郁到化不开的芝士、酸甜的番茄酱汁和扎实有嚼劲的饼底在口腔里爆炸开来。味厚重直接，就像这座城市本。他微微瞪大了眼睛，腮帮子鼓鼓地咀嚼着，一时说不出话。

        “怎么样？”商征羽看着他难得一见的表情，觉得有点好笑。

        “すごい。”源稚生咽下去，喝了一大口水，“味……非常强烈，和寿司完全不同。”

        这种美式豪放的风格对他而言是全新的验。他低看着盘子里金黄拉丝的芝士，又尝试着吃了一口，这次适应了些，眼中出一种“原来食物还能这样”的惊奇。

        商征羽边吃边给他讲着芝加哥的历史，大火后的重建、禁酒令时期的黑帮故事，还有作为交通枢纽的重要。源稚生安静地听着，偶尔提问，目光时不时扫过周围喧闹而放松的食客。这种毫无顾忌的热闹，是蛇岐八家森严的规矩下难以感受到的。

        吃饱喝足，夜幕已完全降临。走出披萨店，晚风带着湖水的凉意。商征羽看到源稚生的目光被街对面一家传出激烈电子音效的门店引。

        “电玩城？”源稚生念出招牌上的英文，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好奇。

        “对，游戏厅，想进去看看吗？算是都市文化验的一分。”

        他点了点，眼中闪烁着跃跃试的光芒。鹿取镇的小卖里只有一台老旧得画面模糊的拳击机，东京短暂的生活里，他也只在便利店门口见过几台抓娃娃机。这种充斥着炫目屏幕和震耳音效的街机厅，对他依然有着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