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摆摊的桌角朝前探问。
说书先生捋捋长须,抚尺一拍:“后来嘛,还是这王爷得感天意,知这人神姻缘不能成真,便忍痛割爱,与喜神
别,喜神虽恋恋不舍,在爱郎和天庭双重的压力下,也就回了天上去,自此,绛王便在长安城中广修庙宇,又大力引喜神走入千家万
,为她蓄养香火,以期玉帝不要怪罪,能继续任她为媒妁之神,喜神这才位格大升,掌了官运财运又掌了学运,号称是喜乐之神。”
人群听到这不得善终的爱情故事,也都纷纷觉得无趣,四散开来,唯有小童锲而不舍,追问:“可是自古以来人神相恋不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抗天庭也要在一起吗?为什么喜神和王爷就在遇到劫难的时候就自己分开了呢?”
说书先生正为离去的听客胡子瞪眼,听到这话顿时抚尺也不拿了,手掌一拍桌面:“诶呀!不识货不识货,我哪里有说这就是结局了!”
“那结局是什么样呢?”
说书先生见没有几个赏钱,眉都耷拉下来,闷闷
:“结局是虽然回到了天上,但那已不是真正的喜神了,真正的喜神化作女子留在了王爷
边,天上那个不过是香火愿力凝聚成的化
罢了,因喜神庙宇众多,居无定所,玉帝也就暂时察觉不到她的去
,如此,等绛王终老,喜神自然可以再回到天上去
她的神仙。”
“哦....”小童恍然大悟:“原来是明修栈,暗度陈仓,王爷好聪明,他修庙宇是不是就为了这个!”
说书先生没好气地拂掉他的手:“这我怎么知,你得去问王爷,反正传闻他隐居邙山后已不问世事了,没准自己也躲在
观里偷偷成仙了呢。”
小童一听乐了,倒也没去在乎说书先生的态度,他四摸了摸,自怀中摸出一个钱袋,从里面掏出一颗小小的金锞子,将它丢到说书先生的桌上。
“说得真棒,这个给你!”
自来长安城里多贵人,但赏银也不过就是银锭罢了,说书先生一介黔首,哪里见到过这个阵仗,当下也不敢收,只是嗫嚅着望望那金锞子,又抬望望小童,说不出话。
好在一只手从旁牵过小童,同时出言,解救了他。
“不得顽,同你讲过了,想知
什么故事,问娘就是,何必为难人家?”
说书先生抬,见到一位英丽的妇人,虽妆容
致,发髻亦簪了整套
面,却不见一点浑溷之气,反而俊眼修眉,眼窝深邃,在那亮闪闪的衣饰之下贵不敢言。
训话间,虽然怪责,但语气却是温和的。
他连忙起拱手,低
不敢再看:“贵人当面,早先却是冒犯了令郎,这赏银,哦不,赏金还请收回,小老儿这厢给贵人赔罪了。”
那妇人这才扭,在
旁小童的絮语下明白了原委。
她着团扇,笑
:“先生说书却也妙极,这样,小儿不知事,我收回这金锞,在喜神庙前予先生一席摊位如何?”
说书先生虽在此设了摊,却是
一遭来,凭借三寸不烂之
加给庙祝送些礼,好歹挣得一上午,这下得了许诺,自然笑开了花,连声答好。
于是那妇人从后车驾唤来仆人,交待云云,等仆人入庙知会庙祝,便微微欠
,携着小童离去了。
说书先生伸长颈望了又望,不一会儿,庙内便匆匆跑出来一个蓝色布衣的老
儿,额间还有薄汗,转
四顾,却一脸失望之色。
“陈庙祝,你这是...”
“诶”,那庙祝这才看见他,下一刻老脸挤出笑容,热情:“诶呀诶呀,仁兄,竟不知仁兄得了王妃娘娘青眼,早先我失敬,还请多多原谅啊!”
说书先生张大了嘴,呆若木鸡。
再回去,那车驾早已隐入茫茫人海,哪得再寻?
车上。
妇人拿了帕子,正要给小童汗,不防被
侧一只手接过,顺带握着她柔荑揩了揩油,招来一嗔。
李悟接过这一眼,却乐在其中,笑了笑。
“怎不让我下车?”
“老人家年纪大了,禁不起吓,你下了车,还不知要怎么收场。”
李悟将帕子叠作三角,在爱子额上印了印,
下耳后,脖子
,最后顺着衣襟
好,一套动作堪称纯熟。
还有空回应妻子的挖苦。
“美人这话说的是,我素日放旷,行为举止么”,他顿了顿,意有所指:“看来是吓人了点。”
一听他称呼便知不怀好意,阿喜倒不愿与他计较,只弯了弯
:“来,告诉你爹,老先生是怎么说的。”
小童自上了车便左顾右盼等人问话,这下终于有机会开闸了,连忙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将喜神思凡的故事又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