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拈开,置于王爷鼻下。
“那他真实的命重是多少?”
令狐喜不知为何,声音有些轻颤。
眼瞧着药粉散尽,公孙先生唔了一声,浑不在意。
“也不贵,四两二分,差一毫,为破军。”
嗡一声,她傻在那里。
阴差阳错,那绛王李悟的命数,原才是喜神注定的凡心劫。
十三
又是鹊桥边,喜神呆呆伫立,望着云海翻涌不休。
“喂,发痴啊?”
织女连百合捻起一粒瓜子,咔哧咔哧嗑了,扔去瓜,再以
帕子
干净指甲。
以往她这样,令狐喜都要教训她一番,说什么要就别吃,要吃就爽利些,现下却不见吱声。让连百合嚼着瓜子仁,既觉得轻松又有点忐忑。
想了想最近有什么难事,她思索着安:“你别难过,你看哈,我这边呢是卡住了,不过是因为应劫人偷
耍
,不肯答应与我成婚,你那边不同啊,人是好人,只不过现在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要真想勾他,直接跟到北疆去,凭你令狐喜的风
倜傥,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是因为这个。”
令狐喜仍然背对着她,负手握扇把,没有理会她口不择言的调戏,只是淡淡反驳。
一下子让织女也惆怅了起来。
“唉...不是因为这个还能是因为什么,你啊你,急能急成什么样?你当我愿意老散仙啊?占着茅坑
不到香火愿力,谁愿意呢?”
她提壶为自己倒了杯花,一饮而尽。
“我也想渡劫啊,我想成神,那衰人已经爱上我了我知,我不动心,只要他答应同我成婚,拜了天地我再把他踹掉,那不就功成
退任自逍遥?偏生他不愿意,说什么如此一来天涯海角各不相干,他怎么办,结果就这么吊着我,我——”
“你爱上他了。”
令狐喜稍稍回,
出小半张脸。她没有看过来,却让连百合张口结
,一时之间被
得说不出话。
“我,我,我没”
“你也爱上他了。”
令狐喜言辞笃定,心下却有一丝凄楚忽闪而过。
织女这回不逞强了,闷闷抱着酒壶蜷起来:“我又没说我爱不爱的...倒是你,你那么爱高斐,就跟他下凡啊,反正这散仙也不好,
凡人享受爱情不好吗。”
“我走了,那些信徒要怎么办?我受师父重托,如果我走了,这喜神之位不再有香火,消逝在了凡间战乱中又怎么办?”
令狐喜喃喃自问,与其说问织女,不如说在问自己。
“废话!”
都是神仙谁听不到悄悄话!
织女被她这一激,昂扬斗志,拎着酒壶就来到她面前,揽着她肩愤愤:“这年
龙女跟凡人的孩子都成群了,凭什么要我们
媒人的守
如玉!你给我去!下界私奔!信徒的事我给你看着,喜神的神位我给你担着,唐皇不是爱把那什么喜神诞跟七夕一起过吗?只要有我连百合一天,你这喜神就不会少了香火。”
“...真的?”
令狐喜愣了一下,犹自不信地反问一句,却在织女怒火熊熊的“你敢怀疑我?”的眼神中把拒绝吞了回去。
倒不如说...其实,她也是想的吧。
渴望着,能有一人解她仙家寂寞,带给她凡间烟火。
十四
这一夜下了大雨。
喜神在王府富丽堂皇的主院里梳妆。
她溶松烟,淡扫眉弯,又取了花钿,以指腹细细摊平,随后便沾眉心,轻轻贴上。
妆毕,她起来到镜前,辗转侧看。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度香腮雪。若春水拂柳,明艳照人,一套金玉
面下,串珠垂落,坠波斯玛瑙、琥珀、火珠,大食青金、玉髓,
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