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避子
辰時初,宋楚楚終於睜眼,在榻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娘子,您起來了。早膳已備好了。」杏兒笑yinyin的迎上前。
宋楚楚rou著手臂坐起,臉頰還帶著一抹淡紅。昨夜湘陽王……又心血來chao,把她綁了個結結實實,折騰得她渾shen酸軟。
幸好湘陽王尚算體貼,從不真要求她早起侍候。
今日的早膳有桂花糯米小飯團,蜜漬金桔,燕窩冰糖羹。
宋楚楚吃得心滿意足,chun角邊都沾了點金桔糖漿。
待杏兒收了碗筷,她才微微蹙眉,總覺得似是少了些什麼。
思考片刻,才想起——
「杏兒,避子湯呢?」
杏兒聞言,拍了拍額頭,興奮dao:「都忘了稟告娘子了。王爺今早吩咐,從今日起撤了娘子的避子湯!」
這話一出,宋楚楚手指頓了頓,眼裡微微一亮。她下意識地抬手撫向小腹,指尖輕柔,彷彿已能感受到未來某種溫熱的生命在那裡tiao動。
可那抹喜悅只維持了片刻,便被一gu無聲的悶意悄然湮沒。
近日府中風聲漸起,說湘陽王有意立正妃——雖未對外明言,卻已傳得沸沸揚揚。還聽說前些日子,有位劉姓貴女被他帶入府中,在正院現shen。雖無人明講她的shen份,但眾人心中已有猜測。
宋楚楚咬了咬chun。立妃在即,自己這點寵愛怕是撐不了多久。
避子湯被撤,她應該高興的。可心底卻泛起莫名的酸意與怯意。
李嬤嬤曾言,王妾所出的孩子,若非嫡母shen亡,大多都得交給正妃撫養。妾室無權教子,更無法親自撫育。她自己便是庶女,自幼被侯夫人冷眼看待,什麼委屈沒吃過?
若真有了孩子……自己又憑什麼保他周全?
宋楚楚垂下眼,手慢慢收回,掌心掐得微微泛白。原本甜滋滋的早膳,此刻竟像壓在心頭的一塊石。
二日後申時,天氣悶熱,宋楚楚坐不住,便遣走了杏兒與阿蘭,自己漫步至偏廊小院。她早打聽過,這時辰灶房那頭的小丫頭阿桂常會提著藥籃,把廚下所需的草藥送去後院藥櫃,一邊送一邊順手整理,是府中少數經常接觸藥材、嘴巴又不那麼緊的下人。
見四下無人,宋楚楚輕聲喚住了她。
「阿桂,妳先別忙……我問妳一件事,只問問,不是叫妳zuo什麼。」
阿桂一臉懵懂:「娘子儘guan吩咐。」
宋楚楚遲疑片刻,終是壓低聲音問:「那避子湯……我聽說都是由藥房pei好,送來的。若……若有人想繼續服用,要怎麼才拿得到?」
她話一出口,臉頰便漲紅了。說得委婉,其實是直問「怎麼偷拿」。
阿桂嚇了一tiao,支支吾吾:「這……nu婢不知……不過上次好像聽說,春桃姐曾幫二嬤嬤領過——」
「噓——妳小聲點!」
宋楚楚心亂如麻,自從那日向阿桂探詢避子湯之事後,便夜夜難眠。
她其實也知自己魯莽——那般話,說出口便已越矩。真正叫她付諸行動,她更遲遲不敢……只怕踏出那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此後她再未提起此事,連杏兒與阿蘭都察覺她神情恍惚、心事重重,卻又不敢問。
這日黃昏,天氣乍nuan還寒,宋楚楚正坐於怡然軒的窗邊,挽著衣袖,細細為一張綾紙上色。這是她近日閒來練筆的小花鳥畫,手中細筆點到鳥喙時,便聞廊外傳來幾聲低低的「給王爺請安」,緊接著便是細碎的腳步聲。
宋楚楚忙放下畫筆起shen,還來不及理好衣襟,湘陽王已步入殿內。他步履從容,面色淡淡,袁總guan緊隨其後。
她行了一禮:「見過王爺。」
「起來吧。」他語氣不冷不熱,眼神落在她桌上的畫紙上,淡淡瞥了一眼,隨即轉開目光。
宋楚楚瞧著他,又偏頭望了眼站在一側的袁總guan,心中隱隱不安。
湘陽王是怡然軒的常客,袁總guan卻不是。
這時,小廝捧著托盤進來,交予袁總guan。袁總guan沉默地將托盤擱於桌上。盤中是一碗湯藥。
湘陽王落座,將shen一倚,朝那碗藥抬了抬下頷,語氣平靜:「喝了。」
宋楚楚盯著那碗熱氣騰騰的湯藥,遲疑片刻,低聲問dao:「這是……什麼?」
湘陽王聞言,聲音清冷,字字如刀:「妳不是在找避子湯嗎?」
她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親王續dao,語氣不疾不徐,卻透著一gu令人心驚的寒意:「這裡有一碗更好的。喝了,一勞永逸——絕子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