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相思 (H)
湘陽王自那夜怒然離去後,整整七日未踏入怡然軒半步。
曾經三日不見,便要親來尋她,如今竟能一連七日未至。這般冷落,對宋楚楚而言,幾乎如墜冰窖。
她日日守著軒中,起初還盼著他一時氣惱,隔日就會來看她;可一日復一日,屋中寂靜無聲。
即便偶爾在後園碰上,湘陽王也神色冷然,徑自走過,連餘光都未曾落在她shen上。
怡然軒內吃穿用度一如往常,該有的從未少過。偏偏越是如此無可指摘的體面,越讓人心底泛起無聲的委屈與惶恐。
她沒料到,只七日而已,心竟似被rou碎一般,每日裡吃不得幾口,夜裡更是翻來覆去,常至天明才淺眠片刻。
杏兒看在眼裡,心疼不已,卻也不敢多言,只小心伺候著。
這日酉時,天色昏黃,春寒料峭,宋楚楚倚在窗前,望著院中枯枝出神,忽聽阿蘭匆匆進門,神情透著幾分焦急。
「娘子,聽說王爺奉皇命,明日卯時出府,恐要離京十數日……」
宋楚楚猛然轉頭,一顆心「咚」地一沉。
離京十數日?她已被冷了七日,若再等上十日……那便真是半月不見。
她神情怔怔,低聲問:「去何處?」
阿蘭搖頭:「未明說,只說是奉旨差事,袁總guan今日忙得腳不沾地,清風堂那邊都在收拾行nang。」
宋楚楚咬了咬chun,xiong口悶得難受,連呼xi都緊了幾分。
她想見他。
哪怕只說幾句話、只看他一眼也好。
哪怕他仍冷著臉,斥她多事,也好。
只要能再靠近一點,只要……能讓他知dao,她這幾日,是怎樣地思他、念他、怕他不再要她。
她終於起shen,換上一襲淺色衣裙,命杏兒梳好頭髮,吩咐:「不必點香,不必穿珠花,只要不失禮即可。」
杏兒察覺她神情異樣,怯怯問:「娘子是……」
宋楚楚深xi一口氣,垂眸dao:「我要去清風堂。」
夜風透涼,月色如水。
宋楚楚緊裹披風,一路獨自走至清風堂外院,立在門前,輕輕抬手叩門三下。
一名守夜的小廝探出頭來,瞧見她,登時一愣:「宋娘子?這……」
「我想見王爺一面。只一面。」
小廝語氣明顯帶著幾分猶疑,「這等時辰……王爺未曾吩咐召人。娘子稍等,nu才……nu才這就去請示。」
宋楚楚輕輕點頭,目光卻未從那扇半掩的門上移開半分,心tiao如擂鼓,指尖緊緊攥著披風衣角。
她不知湘陽王會否見她,也不知如今她擅自夜來,會否更觸怒他,只知此刻無論如何都要一試。
不多時,小廝終於回話:「娘子,請進。」
宋楚楚隨他穿過靜謐庭院。這處她極少踏足,連路旁古松都顯得有些陌生。
長廊燈籠搖曳,光影斷續,每一步都讓她心tiao加速。
走至內室,小廝上前通傳:「稟王爺,宋娘子到。」
寢室內燈火未滅,沉香袅袅。
宋楚楚輕手輕腳踏入內廳,剛一抬眸,便對上湘陽王望來的一眼——冷,沉,帶著無聲的壓迫。
他著一襲墨色常服,髮半束,俊顏覆著薄霜,聲音冷峻如鐵:「本王未曾傳召,妳至今還不懂規矩?」
寒氣bi1人,她卻覺得仍是思念。
她福了一shen,輕dao:「妾知錯……只是王爺明日要出府,妾……想見上王爺一面……」
「如今見著了?」
宋楚楚咬了咬chun,似是下定決心,上前數步,抬眸望他:「王爺答應過妾,只要不是大錯,都能原諒,都不會不要妾。」
他冷笑一聲:「那妳又把『避子藥』算成哪一樁?小錯?」
她垂首,又悄悄上前數步:「王爺往往在妾鑄成大錯前阻止,妾知dao的,王爺一直護著妾。」
說著,又抬起濕漉漉的眸子:「妾以後再不多思,只聽王爺的話……」
湘陽王聞言,眉峰緊皺,目光幽沉。良久,才淡淡dao:「少拿這些話哄本王。」
他轉shen走回書案,終是低聲開口:「這十數日……本王不在,妳好自為之。」
語畢,他未再多言,提筆落墨。
宋楚楚卻依舊站在原處,半步未退。
半响,湘陽王眉頭再蹙:「還不走?」
她忽地往前一步,輕輕拉住他衣袖,聲音小小的,卻像針一樣戳進他心口:「王爺明日就要出門了……您已經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