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叶正源追问，目光温和却不容回避。

        曲春岁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叶正源停下了脚步。空气瞬间有些凝滞。

        叶正源没有再问。她只是再次上前，这次没有给曲春岁后退的机会，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养女的手掌不像一般女孩那样柔，指腹带着长期训练留下的薄茧，本应温热的感却有些冰凉。

        看着她骤然苍白的脸色和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叶正源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她想起曲春岁火焰暴动时，那双被血色火焰映照得异常执拗却始终清晰映着自己倒影的眼睛。那一刻，什么理纲常，什么年龄份，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她只知，这个她一手养大的女孩，几乎因为可能失去她而崩溃。

事。”曲春岁低声说，目光垂落在地毯的花纹上，不敢与叶正源对视。

        “…….没多久。”曲春岁几乎是从牙里挤出这句话。叶正源掌心的温度透过肤传来，熨着她的神经，让她心失序，脑发昏。

        曲春岁的心脏疯狂地动起来，撞击着腔，发出擂鼓般的声响。她看着叶正源近在咫尺的脸看着那双眼波转的眸子，里面清晰地映照出自己失措的模样。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或者说，她内心深本从未想过拒绝。

        心底某个坚固的角落，悄然化。

        “真的没事吗?”她朝曲春岁走近几步，距离拉近，能更清晰地看到对方紧抿的线和微微颤动的睫，“那天你上的火焰符文，颜色深得像是血......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很不一样。“

        曲春岁猛地抬，撞进叶正源那双仿佛能悉一切的四边眼里。“没有!”她急急地否认，声音因情绪激动而略微高，“我怎么会怪您?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竟然会恐惧，恐惧曲春岁终有一日会将那炽热的目光转向别人，在另一个女人那里找到情感的寄托和眷恋。

        曲春岁张了张嘴，那些在心底盘桓了无数个日夜的混乱思绪——关于向的自我认知，关于对养母悖德的渴望，关于害怕被厌恶被抛弃的恐惧，几乎要冲口而出，却又被她死死地咽了回去。她不能说。一旦挑明，或许连现在这样能偶尔守在暗看着她的资格都会失去。

        “今晚留下来吧。”叶正源看着她，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别回你那个临时住了，也不许再藏在什么角落里。”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开曲春岁额前一缕不听话的发丝，指尖不经意地过她的额角，“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睡了。“

        “我..能控制。”曲春岁的声音干涩，“不会伤到您。“

        “一起…...睡?”曲春岁重复着这三个字，大脑片空白。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无法抑制的狂喜，像岩浆一样在她血里奔涌。她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怎么？长大了，就不愿意陪妈妈睡了?”叶正源微微挑眉，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戏谑的弧度。那笑容里，有她惯常的温柔，有不易察觉的试探，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明晰的诱哄的意味。

        “我从不怀疑这点。”叶正源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种刻意的、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只是担心你。岁岁，你是我养大的，你心里压着事，我看得出来。”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这段时间，你守着我，却不肯真正靠近我。是在怪我吗？怪我之前...….没有更关心你?还是没有在你需要的时候，察觉你的不安?”

        这种陌生的、属于占有的情绪，让叶正源微微蹙起了眉。

        主卧室的布置延续了叶正源一贯的风格，简洁大气，没有过多冗余的装饰，品质现在细节。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属于叶正源上的香气，一种混合了清冷檀香和一丝意的香，这让曲春岁无比熟悉又无比紧张。

        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进浴室，快速地冲了个澡。温热的水冲刷着，却无法平息内心翻腾的火焰。镜子里，眼角周围的火焰暗纹，似乎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变得更

        过往，她一直冷静地审视着养女眼中那份不容错辨的迷恋，她以为自己可以永远保持缄默，任由曲春岁因这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清而主动远离，维持着安全的距离。可如今，曲春岁这副看似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疏离的克制反而让她有些拿不准了。

        叶正源转过，细细地打量她。她发现，养女确实长大了，也变了许多。不光是外貌上这些细微的改变，更是气质上的沉淀。对自己的态度，也从青春期时的躲闪、逃避，变得克制而......自然?她本该为此欣，可心底深，却有一些莫名的慌乱在滋生。

        曲春岁浑一颤，像是被电击中，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叶正源更紧地握住。

        “手这样冷。”叶正源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僵，用自己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的，语气带着寻常母亲般的嗔怪，“在外面站了多久?“

        “……好。”她听到自己干哑的声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