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就是个麻烦!天大的麻烦!走到哪里,哪里就不得安宁!你就像块烂泥,糊不上墙!也就只有我…” 她抬手狠狠掐住文溪的下颌,指甲几乎陷进肤里,强迫她抬起
,直视自己眼中翻
的怒火与鄙夷,“只有我念着点旧情,肯收留你这块烂泥!肯一次又一次地把你从你自己挖的天坑里捞出来!”
一时间房间里死寂一片,只剩下李文溪压抑的抽泣声。
“帮帮我…求您再帮帮我这一次…只有您了…只有您能帮我了…我求您…” 她把脸紧紧贴在钱淑仪的西上泣不成声,
因剧烈的抽泣而不断起伏,昂贵的真丝睡袍皱成一团,对方的
脚也被濡
。
钱淑仪低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哭得毫无形象、涕泪横
的李文溪。那卑微乞怜的姿态,非但没有激起她丝毫同情,反而让她觉得厌恶。
“李文溪,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她略微皱了皱眉,话里抖落出一点不耐,“慌成这个样子,成什么统?”
文溪突然感到一种无底的绝望和无助,它们像毒燎烟,近乎疯狂地侵蚀着她的
心。
淑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扇得脸颊通红而垂捂脸的李文溪,影子完全笼罩住她,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吓得文溪颤抖着把
埋得更低,“你以为你姐姐为什么容不下你?为什么把你逐出家门?为什么圈子里的人提起你都摇
?”
她微微向后靠,拉开了一点距离,双臂环抱在前,用一种审视、挑剔,甚至带着点厌烦的视线上下打量着李文溪。
老师的话是对的。她想。
说罢猛地甩开自己的手,缓缓向后退去,“可你呢?你除了给我添乱,给我惹祸,让我跟在你后面替你‘屁
’,你还会干什么?!”
钱淑仪的声音渐渐高,语速加快,“十年了!十年足够一个蠢货脱胎换骨了!可你呢?李文溪?”
“要不是当年你自己不住那点心思,
不住那点贪玩胡闹的劲儿,非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非要把事情
绝
烂…哪还有今天这些烦心事?”
她爱李文溪的漂亮,爱她上经自己多年调教而得来的这种自信力被摧毁、只能依赖她的脆弱感,却也恨其不争,恨这块烂泥永远扶不上墙,恨她被
养出来的骄纵顽劣,一次次给自己带来麻烦。
她字字诛心,准地戳击着李文溪最脆弱、最不堪的痛
。每一个字都剥掉李文溪一层伪装,连最后的一点可怜的尊严和侥幸都不复存在,将她彻底钉死在耻辱
上。
她任由文溪抱着她的脚踝哭了片刻,像是在欣赏对方彻彻尾的崩溃。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弯下腰,向文溪伸出手。
“钱老师…我…我知错了…我真的知
错了…” 李文溪的眼泪汹涌而出,混合着鼻涕,糊了满脸,狼狈不堪。
她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床沿
落,“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钱淑仪脚边的地毯上。她顾不上膝盖的疼痛,伸出颤抖的双手,死死抱住了钱淑仪穿着丝绒拖鞋的脚踝,像抓住最后一
救命稻草,卑微地祈求:
她忽然站起来,猛然
近李文溪。“啪”一声给了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光,“你告诉我,你这十年长进在哪里?”
钱淑仪放在上的手,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似乎在克制某种施暴的冲动。她深
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语气轻飘飘地,“哦?回来了?”
姐姐不要她,家族唾弃她,世界之大,除了眼前这个即使对她又打又骂,却又一次次将她从深渊边缘拉回来的钱淑仪,还有谁会在意她的死活?还有谁肯收留她这块“烂泥”?
“在学校里,对着那些不谙世事的小丫片子,装模作样地当你的‘好老师’,是不是让你找着点人样了?可骨子里呢?” 钱淑仪讥诮地嗤笑一声,“骨子里还是个没脑子只图一时痛快,出了事就只会哭爹喊娘,等着别人来给你收拾烂摊子的废物!”
动作算不得温柔,甚至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