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故闻声回首，只见竹动风生，桐花送冷，他立于群竹桐叶之中，苍白地光艳万丈着。

“你！――”罗浮春气结，“是谁在梅花镇下恶事，是谁袭击落久，你一概不查，只知将责任推给别人？你还算什么师父！？”

封如故淡淡：“有何不可呢？”

没想到，他竟真在拐过一片蓊郁竹林后，于玉髓潭口前，撞见了一熟悉的清癯人影。

罗浮春不打算就这样偷偷摸摸地暗地窥伺，但刚一发声，便想起自己此时与封如故尚在冷战，险些失了气势。

一月之前，明明是他有错，置落久不顾，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封如故点出：“你不是早就将剑还给我、要与我一剑两断了吗？”

可他竟不肯对自己言说，莫不是还在气自己当时雨夜弃剑之举？

况且，他明明有伤在，还不肯同他言说分毫，他罗浮春就算不是他封如故的徒弟了，总也是他相识多年的人吧？

与封如故东拉西扯这许久，罗浮春一直在等待他问起落久。

罗浮春越想越气。

罗浮春脸色一阵青白，抓紧袖袍，切齿：“那落久呢？他也不是你的徒弟了吗？”

玄衣玉的封如故立在那里，形似是工笔画中的人，有黑衣反衬，愈显得纤细苍白至极，如巫山一段云，肤白得几近透明，叫人总疑心，若是上一口气，此人会消逝风中，落得个风云散太匆匆。

因为用力过猛，他的口都震得痛了。

落久是很爱师父的，所以，师父必得是安然无恙的，而他只不过是代劳罢了。

是，是为了让落久安心。

封如故笑：“在外游，累了。”

而去，冲至青竹殿前，求见端容君，然而青竹殿殿门紧闭，任他如何求告，殿门也不曾为他打开分毫。

罗浮春见他面色苍白，便疑心他其实是受伤了，不然师伯何以会如临大敌，待他回山？

他庆幸一番，立即收声，重重咳嗽一下。

“师……”

然而，封如故自始至终就没问一句落久的状况。

罗浮春背过手，撕扯搅弄着衣袖，强自压抑下情绪，作淡然状：“嗯。你如何回来了？”

罗浮春无苍蝇似的撞来撞去，希冀着能看到封如故。

他只轻轻一眼扫过来，罗浮春便生出了无限的怜惜之心，几乎是要上去嘘寒问了。

罗浮春先是放下了心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无名火起，仿佛再次被他隔空愚弄了一般。

于是，罗浮春半是担忧，半是恼怒地质问：“你只是累了，便和师伯一起跑回来？”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

罗浮春：“梅花镇之事呢？”

……但观其吞云吐雾的模样，绝没有到有进气没出气的地步。

见来者是他，封如故不由展颜：“浮春，是你。”

……或许是为了让桑落久安心？

封如故：“如一在办。”

罗浮春心中愈焦，索开始沿山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