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极君的声音很轻很，带着一点脉脉的温情：“在有风陵弟子死于梅花镇后，我便开始着手扫清留下的昔年痕迹，绝不会让人追查至长右门的。景先生是我长右门豢养的谋士，且最是得力。你可有什么绪吗？”

……那是韩兢。

柳元穹恭敬：“一名寒山寺沙弥。”

玄极君似是不佳，低低咳嗽一声，：“我们曾多次造访风陵，他都不肯见人，如今遇到恩人，自是要多加酬谢的。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你同我一起拜会他，谢过他昔年救命之恩。”

闻言，柳元穹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心情尽被破坏。

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往上翘了那么一点点。

被柳瑜称为“景先生”的人，沉静冰冷的面容从黑暗中浮现。

送走柳元穹，玄极君柳瑜在二儿子坐过的地方坐下，轻轻抚石，神情温和。

玄极君笑了一声：“景先生真爱开玩笑。”

海净挑着灯，一蹦一地走远了。

他倚靠在一棵梧桐树的枝桠上，语调平静：“封如故九曲心，小可无从揣度。不过，或许是玄极君当初化名为士，前往梅花镇时，不该将姓氏从‘杨柳’一词中取来，平白惹人联想了。”

这萍水相逢之人的面容，“柳二，我走啦。有缘再会！”

他的思路像是很慢，说话声音也很慢，因此常给人一种柔情的错觉：“……寒山寺，先前是因为家父与净远方丈的交情，后来是因为昊儿之死，方便每年拜访，采纳地气，而不会惹人起疑，吾才选择此地，作为梅花镇地气的中转之。现在，封如故竟已追查到寒山寺来了。这不好，当真不好。”

韩兢凝望着夜色，手里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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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之中，一个无感情的声音给了他回应：“柳门主是在问我吗？”

柳元穹微微白了脸，偏开视线。

他面对这块石发问：“封如故为何会来此？”

玄极君柳瑜问：“刚才和你在一起的，是什么人？”

来人玄衣如夜，襟摆之上镶的鸟状金纹愈显华贵，眉心一点红色细云纹，着实是一名气质清高孤华的端方君。

玄极君低低嗯了一声：“我听闻，云中君到了寒山寺中？”

“……穹儿。”

柳元穹坐在原地，张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想，呆和尚。

韩兢靠在树上：“还好，他们只是追查至寒山寺，并未追查到长右门。”

玄极君倒是有些惊讶于柳元穹的乖顺，抬手嘉许地拍拍他的肩膀：“去吧。今日同你大哥多说一说话。”

玄极君反问：“这很好吗？”

四周虫鸣渐绝，一无形的屏障支撑起来，将内外一切声响彼此隔绝，再不相通。

他低搓捻着暗香浮动的衣襟，上满是檀香的息。

一声平稳却威的声音打断了柳元穹的遐思，他从岩石上一跃而起：“……父亲。”

然而，思及方才小秃驴的种种言语，柳元穹咬了咬：“唔。孩儿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