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一眼,只觉得他光tou反光的样子颇有趣,说话也不讨厌,心情便转好了那么一点点。
“其实也是我不好。”左右柳元穹不认得这小和尚,小和尚也不认得自己,他索xing与小和尚说出了心tou的郁结,“……有个人曾救了我的命。然而,他明明力有能及,却不曾救下我的至亲。我想不通。”
小和尚啊了一声,挠挠光脑袋:“那他还是救了你的命啊。”
柳元穹:“可我的至亲……”
小和尚好奇地刨gen问底:“他能救你,为什么不救你的至亲?是他救得了,还是救不了?”
柳元穹张口结she2。
割肉换命,说来划算,只是,那时的封如故,已经是一把伤痕累累、以至末途的强弩。
……况且,兄长他们bi1封如故活着,究竟是为封如故好,还是想要……
柳元穹立即驱散了这等念tou,不敢再细想下去。
dao理他都知dao,只是遇上情理,又岂有什么dao理可讲?
兄长已然亡故,他不能去想他的坏chu1。
小和尚兀自替他分析:“恩情太重,你还不了,却要恨他,是什么dao理呢?”
再度被戳中痛chu1的柳元穹又暴躁起来:“够了!”
小和尚又被吓了一tiao,闭上了嘴。
柳元穹几乎以为他要被自己骂跑了。
谁想,那小和尚在口袋里窸窸窣窣地寻找一阵,竟是手脚并用地跪在自己shen前,把一枚东西放在了他的chun边。
柳元穹下意识han住。
入口的一片甜蜜,化消了他口中的苦涩。
……一块饴糖。
“喏,我偷偷夹带的。寒山寺禁止夹带外物入寺,不过我和小师叔关系好,他不会查我。”小和尚半跪在他面前,嗓音很是快乐,“你吃了这个,就不要生气了。人嘛,总有想不通的事情。想不通,就多想一想啰。不是每个人都像我小师叔那么聪明。”
柳元穹hanhan糊糊地咬着糖果,总觉得自己被这个小秃驴当孩子哄了。
他说:“你口口声声小师叔、小师叔,你小师叔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啊?”
小和尚笑说:“小师叔就是小师叔。以前我也认为他很了不得,高山冰雪一样的人,但现在啊,我知dao,他也是个常人,有心,有情,而且,他还很不会说话。人都是这样的啦,多多少少都有弱点,不说谅解,至少多去理解旁人一些,日子也会过得松快些。”
柳元穹:“……你话真多。”
小和尚摸摸秃脑袋,笑得爽朗:“是。我这些日子交的两个朋友回山去了,已经很久没人陪我说话啦。所以这颗糖,也是要多谢你陪我说话。”
柳元穹han着糖,嘟嘟囔囔dao:“……不谢。”
小和尚功成shen退,拾起一侧的佛灯,把细竹竿挑在自己肩上,佛灯在他shen后一摇一晃,将他的光脑袋衬得愈加hua稽有趣。
“小僧海净。”小和尚看向那隐没于黑暗中的青年,“你叫什么名字呀?”
柳元穹错开眼睛:“我姓柳,长右门门下……少主柳元穹的小厮,名唤柳二。”
“……柳二。”海净不去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