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疯狂的呕吐灭而来，吴雩一扎在洗脸池边，连声都来不及出，呕吐物就从鼻腔跟咙里同时了出来，直到最后一丝水分都从胃里绞得干干净净，满嘴都是酸涩重的血腥。

“卧槽他没事吧？小吴？小宝贝儿？”洗手间门被咚咚敲了两下，蔡麟惊慌失措地叫人：“你们几个，过来别发愣了，快去把那个排骨汤收走桌子干净！快快快……”

――天是血灰色的，瘦骨嶙峋的人影围在空地上，大锅里热气腾腾地烧着肉骨，散发出难以形容的香气。

碰都不碰的炒肝和红烧鸡，泾渭分明的挟菜方式，转手换成素菜包子的咸肉鸡灌饼，仿佛孩童赌气般既明显又幼稚的行为方式……

他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仿佛连五感都丧失了，等再次回过

“我不关心那毒妹说她拿没拿，她整篇证词只有郜灵那句话有意义，现在跟我说什么搜检手续都没用！把她的房间也给我撬开重检，墙面、地、天花板、洗手间！所有能验出东西的地方！……”

蔡麟：“啊？！”

排骨汤。

吴雩只来得及吐出几个字，紧接着剧烈呕吐感直冲，他一把捂住嘴推开蔡麟，堪称是踉跄地夺门而出，在周遭惊异的目光中冲过走廊，直扑进了洗手间！

这一吐翻江倒海，简直要把多少年没有沾过肉的食都绞成碎片从咙里出来，到最后除了黄水已经完全出不来食物残渣了。剧烈冲上的血让吴雩膝盖发、视网发黑，耳鼓轰轰不断震，许久他才感觉到一双手稳稳托着自己上半，步重华的声音模糊而有力：“好了，没事了……来漱个口……”

紧接着他闪电般意识到了什么――

吴雩一手紧紧按着洗脸池边缘瓷砖，再也忍不住痉挛的咽，弯腰全吐了出来！

步重华强压火气的呵斥响彻电话两，就在这时走廊尽突然传来了喧哗声，随即只见吴雩冲出办公室，蔡麟踉踉跄跄跟在后面高喊：“对不起小吴！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卧槽你们赶紧去扶一把――噫！！”

咣当！一声洗手间门重重甩上，险些夹着了他的鼻子。

半碗排骨汤泼在吴雩桌上，汤汁顺着桌沿滴滴答答，满地泛着油光的海带葱花。

“你怎么不吃呢？”他听见有人着重的口音在耳边问：“这么好的肉，这么好的汤，你怎么就不肯吃呢？！”

“谁把这――”

他说不上是狼狈还是恼火地想把步重华推开，但来自对方臂膀的支撑却毫不动摇，同时还接了杯水强行递到他嘴边，让他了半口。

这么好的肉，你怎么就敢不吃？

“……不，他不信教。”步重华轻声说：“他只是不能吃牲畜肉。”

“给我吃！把这帮贱种每个人都他妈押过来吃！”

……

步重华的视线凝固在那几块猪骨上，直觉中的怪异感让他停顿了两秒。

我吐他手上了，混乱中吴雩突然冒出来这一个念。

步重华没有犹豫，推开洗手间门，下一秒只听：“呕――”

“我、我……”蔡麟哭丧着脸向办公室一指，说：“我真的不知他信教啊！”

紧缩的瞳孔。

步重华的脸色简直能让那几个新来的理化员吓哭，他哐地摁断电话，快步走去：“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