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
她抬起tou,看向院子更深chu1。
藤椅靠在墙角,坐垫微微凹陷;石阶边有只蓝搪瓷盆,沿口缺了一小块,缺口chu1磨得发亮;桂树的一条斜枝上,挂着一截旧风铃,风过时发出很轻很轻的一声,像忍着不让自己响起来。
“怎么了?”
“我……我好像来过这里。”
“想起什么了?”
阮知虞怔怔望着院子,嗓子有些发紧:“……有点模糊。就是一闪一闪的画面。”
周矜远没cui,静静看着她,手还扣着她的手心。
她呼xi急促了些,眼神落在那只搪瓷盆上:“好像……我和一个人在这里给好几只liu浪猫喂nai,喂鱼干……”
阮知虞说到这,声音忽然停住。
她的眉心紧紧蹙起,像是心里某个尘封的角落被风掀开了一角,亮出一点光。
她从他怀抱退出来,打量着周矜远。
“……那个人,”她咬了咬chun,嗓音低低,“是周医生,对吗?”
夜风正巧chui过,风铃叮地轻响。院子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tiao。
周矜远眼神一顿,指尖在她掌心下意识收紧。片刻,他点了点tou。
“是我。”
有什么东西猝然落地,激起一片chao声。
“难怪……”她喃喃开口,“我一直觉得,我应该在哪里见过你,可我想不起来……”
她瞪他,“怎么不早告诉我?”
周矜远笑了笑,没开口。那笑意很浅,却像把所有话都压在心里,留给她去ti会。
“……那三只小猫,还在吗?”
周矜远低下眼,“死了两只,只剩下一只活下来。”
阮知虞怔住,随即低声叹气,心绪翻涌,眼眶发热。
“别多想。”周矜远抬起手,指尖落在她下颌,微微抬起她的脸,低tou在她chun角轻轻落下一吻。
“日后带你去看看。”他哑声dao。
阮知虞怔怔看着他,心里酸涩又安稳,眼泪差点落下来。
周矜远却没有再给她沉下去的时间,扣住她的手掌,掌心紧紧相贴。
“走吧。”他说,“我带你看看房子。”
院子尽tou是一扇推门,木质的门板被岁月磨得泛旧,门把却被ca得锃亮。推开之后,里面是一栋小两层的老房子,白墙青瓦,窗台上还搁着几盆半枯不活的绿植。
夜色顺着窗feng溜进去,落在木质的地板上,带出一gu久未有人居的清冷气息。
“很久没人住了。”周矜远低声解释,带她往里走。走廊狭窄,墙bi斑驳,却收拾得整整齐齐。
阮知虞没有应声,抬眸看向四周。
木桌、旧书架、泛黄的纸页、墙角chu1半枯不活的绿植。每一样都静静地待在原地,像是时光故意停下,不愿再往前走。
她心底忽然浮出一种酸意。
这个房子,她真的来过。
只是印象太模糊,像是隔着厚厚的雾,只能勾勒出一点点轮廓。
她走到一张木桌前。桌面布满浅浅的划痕,似乎有人常年在上面写字。阮知虞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痕迹,动作缓慢而小心。
就在这一刻,她想起了母亲。
温若兰的严厉几乎贯穿了她的整个青春。
从初中开始,她就很少有“玩”的机会。步入高中之后,母亲更是勒止了她所有学习以外的活动。
同学喊她去打羽mao球,她刚答应下来,回家便被一句冷冷的“你要考大学还是要玩?”堵住了所有念tou。那只羽mao球拍,被她收进柜子后,再没动过。
她偷偷喜欢画画,放学后在书桌抽屉里藏了一本速写本。可没多久就被母亲翻出来,整本撕碎丢进垃圾桶。母亲看着她,眼神冷厉:“这些东西以后都不要再碰。”
那时的阮知虞,像是被一条看不见的细线勒着,所有叛逆、所有兴趣爱好,都在她的眼pi底下被生生掐灭。
“好好学习,不要想七想八的阮知虞。”这是母亲对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于是,她的青春里只剩下书本和考卷。笑声、奔跑、那些属于少年的小小自在,全都被压在心底,甚至来不及萌芽,就被迫凋零。
可此刻,站在这栋老房子里,她却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曾被剥夺的光亮,好像真的在这里出现过。
模糊的片段开始浮现。
――石桌边,有人摊开作业本,替她讲解一dao她怎么也算不出的题。
――雨夜里,她小心翼翼地画下一只猫的轮廓,手边却有人替她撑着灯,没说一句话。
――冬夜里,她冻得直哆嗦,有一只nuan手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