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愉悅。
湘陽王既應允了請永寧侯到府上小住,她也比往常更乖巧。該什麼便
什麼,一步也不越矩,連吵鬧都收斂了許多。
那日午後,天氣晴好,她坐在院中描梅。
杏兒採購回來,小跑著進院,一邊氣,一邊壓低聲音
:「娘子,
婢方才在市口撞見侯府的侍女小翠……她說,永寧侯在回京途中染了急病,如今落腳洛川,聽說情況……有些不好。」
宋楚楚聞言,筆鋒猛地一抖,墨跡潑斜整張宣紙。
她握筆的手微微發顫,嗓音帶著一絲顫抖:「……妳說什麼?」
杏兒急:「說是高燒不退,病得急,暫時動不得,只能留在洛川靜養一陣子……娘子別急,也許只是勞累過度。」
宋楚楚一句話也聽不進去,整個人怔怔地站起來,衣袖已不覺間沾了墨。
書房——
湘陽王凝眉低語:「……病重?」
袁總拱手回
:「是,確是從洛川傳回來的消息。」
「永寧侯子素來康健,怎會忽然病得如此沉重?」
袁總:「這……
才也不敢妄言。那封傳信語焉不詳,僅說病勢來得急,需在洛川靜養,待痊癒後方能再啟程。確實……有些
糊。
才已加派人手,暗中查探。近日應會有回音。」
湘陽王沉片刻,語氣低冷:「再派兩人,快馬往洛川,說是送藥——」
他頓了頓,眼神微寒:「要查清,是何病,有無大夫診脈,服過何藥,隨行之人可有異動……一事一節,不許漏掉。本王,要句句分明。」
「是。」
袁總才剛行至門口,尚未跨出門檻,外頭便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王爺……!」
宋楚楚不等通傳,已匆匆闖了進來,裙裾凌亂,氣息不穩。
她慌張地福了一禮:「王爺……妾聽說,爹爹他……重病在,如今落腳洛川,情況危急……」
湘陽王眉目一沉,擺手讓袁總退下,目光落在她神色倉皇的小臉上。
「妳從哪裡聽來的?」
「是杏兒……她從街上聽見的,說是侯府的丫環傳出的消息……王爺,消息是真是假,妾不知,可妾……真的放心不下爹爹……」
她的聲音愈說愈輕,眼圈早已泛紅。
湘陽王的聲線放柔了一分:「本王已派人前往洛川,近日便會有確切回報。楚楚,妳若信本王,便莫再輕信市井言,更不可驚慌成此模樣。」
她低頭,咬不語,片刻後卻抬頭,聲音顫顫:「王爺……洛川離京僅數日的馬程,若連這點路都無法繼續,只怕……病得當真不輕。妾……妾想親自去一趟……」
湘陽王眼神微斂,角卻勾出一抹冷意:「不可。」
她怔了一瞬,隨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終於落下來。
「王爺,您說過的。若妾乖,便會疼妾一輩子……求您了,讓妾去,好不好?」
湘陽王的目光落在她跪地的影上,眉宇微皺,沉默了片刻,方上前把她扶起:
「妳且起來。」
他語調平穩,卻透著壓抑的力,「洛川情勢未明,永寧侯這場病,或許並非尋常風寒。本王已派人查探,不出數日,便能探得真相。」
他頓了頓,眼神深沉:「此時讓妳去,於理不合,於情亦不妥。若途中有失,本王如何向妳父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