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陽王抬眼瞥她一眼，淡淡：「在這杭州城裡，妳是我娘子，若不是一房共寢，妳還想怎麼著？」

        宋楚楚眼睛一亮，忍不住：「杭州果然是人傑地靈，才子遍地呀！」

        「你……你……下！」她臉紅得快滴血了，手一抖，竟想把扇子推回去。

        宋楚楚一怔，紅了臉，「那……王爺……」

        二人走到一處書鋪門口，前方圍了不少人，幾名書生正圍著門前題板爭論不休。店家笑地：「這是本鋪今日的雅趣：對出下聯，答得好者，贈卷一疊。」

        數筆落下，清俊的字跡在扇面鋪開，一首詩赫然成形。

        他望著她，終於失笑出聲：「這模樣，倒像是要躲進地縫裡了。」

        他挑眉，靠坐在榻邊，「喚相公也行。」

        王府的暗衛護送江若寧先行離去後，宋楚楚也上了馬車，一登車便挽住湘陽王的臂彎。

        他滿意地收筆，將團扇交予宋楚楚，語氣極輕：「給妳。」

        她「噗哧」一笑，故意揶揄：「那顧公子便作一首詩給我瞧瞧，讓小女子也長點見識？」

        他不她抬眼，只伸手一把將她輕輕拽起，替她將凌亂的衣襟一一理好，又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那張紅得發燙的臉，順勢被他按進自己膛裡。

        他挑眉瞥她一眼，似笑非笑：「真要我作？」

        湘陽王沒說話，轉走到街邊扇攤上挑了一柄繡有芙蓉的團扇，當場掏銀買下，又借了隔書鋪的一筆，提筆便寫。

        她咬不語，他便笑了笑，補了一句：「拿著。弄丟了——便罰。」

        宋楚楚滿臉期待地接過團扇，眼眸一亮。只一掃扇面，那抹光瞬間僵在瞳中。

幾乎埋進前，頭低得像要垂至膝間，耳也紅得發燙。

        馬車方停在客棧門前，宋楚楚已探頭往外看個不停，一見人煙熱鬧、酒肆茶鋪林立，便雀躍不已。

        湘陽王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眼角餘光卻落在她嘴角那抹晶亮糖漿上，結微動。

        「羅帶輕分香汗薄，玉波微湧抱還羞。紅未啟春先動，扇底風光不許偷。」

        她眨了眨眼，「那……顧公子？」

        宋楚楚咬著一串糖人，糊不清地：「這糖人比京城的甜些……不過沒那麼脆。」

        她整張臉像被火燒一般滾燙，幾乎要把團扇當成面，整個人埋進去，再也不敢抬頭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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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側男子氣息一頓，目光從那書生上收回，淡淡掃了她一眼，緩緩吐出一句：「顧某讀書也不算少。」

        宋楚楚立刻別過臉，佯怒輕哼：「才不依呢！」

        宋楚楚一聽就興奮了，糖人一收，小嘴都還沒嚼完，已湊過去看熱鬧。題板上書：

        他卻不慌不忙握住她的手，低聲在她耳旁：「是妳讓顧某作詩，現在又不要？」

        「莫非顧公子作不出來？」她眼底滿是促狹。

        「簾卷西風，人在畫中行。」

        「王爺又胡說八……」她登時滿臉羞赧，捧著茶盞就背過去。

        「江姐姐撒了幾句嬌，就能先回娘家。那妾什麼時候，才能去邊關見爹爹呀？」

        入了客房後，她發現只有一間房，便歪頭問：「不是兩間嗎？」

        他低頭吻了她髮頂數下，掌心緩緩撫著她背脊，如安撫驚鳥般，語聲也跟著柔下來：「既然妳思家，便讓暗衛先護妳入蘇州。本王與宋娘子留杭州三日，再往江府拜訪江大人。」

        街上人聲喧鬧，兩側商鋪林立，正是熱鬧時辰。

        湘陽王看著她耳泛紅的模樣，嘴角勾起淺淺一笑。

        「燈映東市，詩從心上起。」

        下一刻，血色倏然衝上耳、頰側、脖頸，紅霞如火燒雲般自肌膚下層層炸開。

        字音一落，四座皆讚。

        一男一女並肩而行，衣著素雅卻難掩氣質。男子一襲墨青長袍，髮絲只以墨繩隨意束在腦後，幾縷碎髮隨風微動，顧盼間自有幾分清冷尊貴。側女子則穿一襲桃紅小襦裙，裙邊繡著細細海棠花，髮挽雙髻，只以一條雪白絲帶輕輕繫住，明眸皓齒，活潑靈動，一路上不時東張西望，好奇心盛得很。

        那詩句直白得連她這半文盲都能看出意圖：

        湘陽王聞言失笑：「那妳也撒給本王瞧瞧。」

        「叫什麼王爺？」他聲線低沉，似笑非笑，「這會兒不是在王府，妳該喚我什麼？」

        隨即湊近她耳畔，補：「三日不見，可莫要讓本王掛念得緊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皆言不上雅。正當眾人困頓時，人群後走出一位著月白長衫的儒雅男子，拱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