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应该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了。”

        侯希逸也顺势下跪谢恩。

        李亨是忘了他三个哥哥是怎么死的吗？

        尽他知，她的死亡与那些画像无关。

        这是她在这世上最后一幅画像，是他从要杀她的人手中夺回来的。

        之前还有许许多多幅，在他重新控制不良人之后已经全焚毁了。

        袁天罡上传闻颇多，他本来不信，只是袁天罡消失和韩柳失散的时间，确实有点巧合……

        李亨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幅样子，询问边的内侍，这诗是何人所作。

        听得这话，李亨算是明白他为何来得这么早了，笑：“既然如此，朕就下诏，柳氏归韩翃，沙吒利赐钱两百万。”

        “柳氏艳极一时，大帅可曾有缘见过？”

        他想说那是他怕她伤心安她的话，不用完全照。

        在他决定带樊巧儿回家的时候，他就算过她的阳寿了。

        皇帝抹去嘴角的血迹，阴狠：“去取纸笔来。”

        “回禀陛下这首诗叫《章台柳》，是淄青节度使侯希逸手下的韩翃所作。此人是天宝十三年的进士，颇有才名。“

        “沙吒利确是一名悍将，应赐钱百万。”

        侯希逸说完，请皇帝为韩翃主。

        袁天罡拱手：“陛下圣明。”

        新皇得此消息，颇为高兴，手写书信一封，邀不良帅赴宴同乐：

        他记得他第一次问她如何看待永生时，她的答复：“爷忘了，你教我的‘世间万物，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不必拘泥于形，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在我们边’。”

        李亨听了一会，：“这诗确实情真意切，有什么故事吗。”

        李亨侧看向仍在发呆的袁天罡，问：“大帅以为此事该如何置。”

        他还没死，就想上位？

        但李隆基得寸进尺的要求，樊巧儿让他不要和陛下斗气，都让他越来越厌烦。

        宴罢，李亨忍不住问袁天罡为何要为两个无足轻重的人求情。

        他曾旁敲侧击从高力士那打听袁天罡和父皇闹翻的原因，高力士嘴紧得很，但也隐约透出跟女人有关。

        他曾经无数次想要巧儿陪伴他长生不老。

        他不能说出来，但他确实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诛杀杨氏之后，禁君首领陈玄礼与太子李亨发生分歧，李亨与父亲李隆基分扬镳，于天宝十五年七月抵达朔方军大本营灵武，七月十二日，登基为帝，遥尊李隆基为太上皇。

        至德元年十一月，回纥兵入援与郭子仪军会合，与同罗及叛胡战于榆林郡黄河北，大败之，杀三万，俘获一万，河曲皆平。

        回房后，袁天罡从怀中取出那副已经看不出樊巧儿面容的通缉令。

        高力士心中一冷，突然发现袁天罡自始至终都没有称呼皇帝为“陛下”，对皇帝：“陛下，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陈将军是忠心之人，您必须下诏。”

        他侧听着乐人唱的诗，甚至可以说有点出神。

        原来韩翃曾娶一名柳氏为妻，高中后独自回乡探亲，不想遇上安史逆贼兴兵作乱，他与妻子被迫分散，寻找期间写下这首诗，他的妻子回应了一首诗。两人本以为很快就能团聚，没想到等韩翃到京时，柳氏已被沙吒利抢走。

        李亨到场时，袁天罡已经坐了有一会了。

        李亨想到父亲，将后半句改成“大帅随心即可，不必勉强赴约”，再将信送了出去。

        她会死于天宝十四年春天。

        他觉得韩翃虽有才名，但不足以令不良帅侧目，其中必然有什么别的原因，总不会真因为那首诗写得好吧。

        韩翃官位不高，并未受邀来此，李亨转而询问侯希逸，没想到问出来一件官司。

        "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他以为袁天罡不会喜欢这种场合，没想到他居然很快来信说回来，还到的那样早。

        “陛下想多了，臣只是觉得他的诗写的好而已。”

        内侍：“这个要问他本人了。”

        袁天罡睨了他一眼，拱手告退。

        可她的答复一直没有变过，但有一些事确实变了。

        李亨不信，但不好再问，：“朕也是男人，明白，明白。”

        有一样事，他骗了李隆基。

        所以他轻易退让了那三年，她不在了，多出三年也无用。

高力士扶着皇帝，还想再说什么，只见袁天罡捧着还在燃烧的画像转离开，最后留下了一句话。

        “朕知不良人一直隐于暗，只是如今天下尚未彻底安定，展示利有助于震慑肖小，希望大帅切勿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