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自耕农最后的春天

        “是想种的，只是夫君说祖祖辈辈都没听说过轮耕制，现在这东西一阵风刮过来，天知dao是不是真的可以增产，还是官府在作秀呢。”

        “但据我观察，村tou那家何姓大hu就在自己的土地搞起了轮耕。”

        “是，他的地全bu改成轮耕生产了。”那妇人点点tou，突然话锋一转：“兴许里tou真的可以赚到钱吧，天底下能发家的人就没几个是蠢的，赚不到钱的事谁会挤破tou去干，就属穷人聪明，那些个富贵人家就都是傻的？”

        “夫人说话可真是风趣，既然如此，你们怎么不试试？”龙卿笑了起来。

        “我夫君说了，轮耕制这事毕竟今年才刚刚提出来，还是个新鲜事，juti要如何轮耕养畜都是不知dao的，我们不急，何况我们牧种也买不起呢。”

        “牧种好像才两百文……”

        “可不就是贵了？看两位姑娘的穿着打扮怕是不晓得两百文的概念，想想换在平时无甚天灾的时候白米也就五十文，就算现在粮价飞涨的时候米面也就一百文，这草比粮还贵，种出来又不能给人吃，就算咬牙买下来种，牛羊又怎么买？”

        “……是这样。”

        龙卿突然反应过来，初听牧草种子只需两百文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居然也是很平价，其实这都是因着她的日子好起来后对数额不min感没有概念了，这个价钱只是相对现在的她来说比较便宜，若稍微把时间的轮轴往前移那么个一两年，那时她和沈清茗尚住着破破烂烂的房子，两百文对那时的她们来说就是能拿出手却很肉痛的价钱。

        诚然，县令夫人能想到的平价也只是她认为的平价，她久不出hu，对百姓的认知基本来源于桃花村，但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现在的桃花村已经不能算村子了。桃花村有几家工坊，几百女工，村民也全bu入gu工坊，他们其实都是工坊的gu东，早已不是单纯的农hu，因此桃花村的平价和真实的平价是相去甚远的。

        两百文的牧草种子对农hu来说是需要掂量的数额，更别提牛羊了。

        “买草还能咬牙买，买牛羊这些可不得借钱或是卖地呀？所以我家准备先看一看，看看来年的情况再说。”那妇人dao。

        “但这样的话你们都只是干看着，若真有好chu1不就都被那一家大hu吃下了？他还占尽先机了。”

        那妇人又开始摇tou了：“那若没有好chu1呢？”

        龙卿：“……”

        “若没有好chu1，他是亏了些钱，但我们只怕shen家xing命都亏进去了。”妇人轻轻叹了口气：“他坐拥两百多亩地，我家才二十来亩，亏点钱他不痛不yang的，我们就得把地都当出去了，那我们也就像外tou那些穷鬼一样，子子孙孙都一蹶不振了。眼下我们静看着，若他来年赚了钱我们就跟着搞，他赚大钱，我们赚小钱，这样路子走的稳当。”

        “也是。”

        “夫人和丈夫皆是有大智慧的，能当的好家，有此见地才能守住土地呀。”沈清茗也趁机夸赞了她家的家风。

        “人活了半辈子，再怎么愚钝有些东西也该明白了，现在我和夫君一心经营这几十亩地，给几个小子守住家业要紧，总是惦记这惦记那的，到tou来弄的像外tou那些穷鬼那样，把好好的家业全败光了。”

        龙卿坐在凳子上，双手把着膝盖，继续问dao：“那些穷鬼……哦，那些农hu都是如何败光家业的？”

        “也不能说是败光的，只能说命途就是这样多舛，穷人总有一百个法子把日子过差的。”

        “此话怎讲？”

        “像这次轮耕制这样，我们家想着静观其变，但总有些人家maomao躁躁，按捺不住的，他们去钱庄借贷，到时一亏不就把陇亩给亏出去了。”

        “这便开始致贫了。”

        “是这样的，穷人又没什么家当，只要一欠贷基本都是越gun越多的，能还清他们就不是穷人了。还有，经营土地要有足够多的劳动力，还要风调雨顺，无病无灾。”

        “换句话说，若天有不测，这穷人就又玩完了？”

        “嗯。”那妇人点点tou：“像我家能一直守着几十亩地过活，就是祖祖辈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