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感谢您为这孩子的一切。」

        「没关係。」我低声回答：「我会照顾立花。」

        望着怀里的骨灰盒，心底有些感伤。

        或许是对孩子有所亏欠吧，立花母亲丧礼选用的东西，都贵得令人咋。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化为灰烬了。

        结束了火葬，彰秀开车送我回家。到家已是深夜。鞋脱下时，脚起了许多水泡，

        既又红。打开冰箱搜索，空祇剩一瓶酒。开了酒，我坐在沙发上。

        彰秀没有阻止我，祇是安静地陪在一旁。

        只一个葬礼，我就忘记了许多！

        该补买的生活用品，该吃的早餐与中餐，该接的电话与找工作－－－

        但是为什么，过去与立花相的影像，还会歷歷在目？

        把苍蝇从停棺室的透明冰柜上刷掉，这是最后一次能为他的事。

        我那时为什么只是像紧缠尸的蔓生植物，怔怔地在阴影里孤坐？

        时间晚了，眼睛很红很痛，可是睡不下去。

        累了，摊在沙发虚，仍然睡不下去。

        很睏，很茫然，还有更多的什么我已经不知了。

        「忙这几天你也累了。」我疲惫地閤上眼帘：「彰秀，回去休息吧。」

        「我不会离开的。」

        「彰秀......」

        「不可能放你一个人。」他握紧双拳，高大的子紧绷着，固执得像冻住的刀。

        「一不留神的话，律又打算去死了吧。为什么不哭出来呢？难过就好好哭泣，

        高兴就坦率地微笑，这才是为一个人应该要有的情绪啊。」

        「因为雪那么交代了啊。」我眼神麻木地开口：「不要为他哭泣。」

        「即使再怎么悲伤也一样吗？」彰秀问。

        「再怎么悲伤也一样。」我摇晃手中的酒瓶。不知不觉，就喝掉一半了呢。

        「那么，为自己而哭吧。」彰秀抓住我的肩膀，拼命摇晃着：「吶，律。狠狠的，

        为那些伤心的事情哭泣吧！这样，心底至少会好受一些！」

        「别再说了......」我歇斯底里地发笑：「为什么你们，都急着告诉我该怎么呢？

        怎么哭泣，怎么活，或怎么死，为什么你们都非得来干涉我不可？

        是啊－－－我他妈的难过得要命！但是、那傢伙最后叫我不要哭！

        好像我哭了，就对不起他似的！我能怎么办？我本不知该怎么才好了！」

        彰秀将浑发抖的我，紧紧按进怀里。

        「对不起。」彰秀歉疚地低语：「你想怎么，就怎么好了。律。」

        「我想跟他一起化成灰烬。」我眼眶慢慢溢满泪水：「很想很想。」

        彰秀没有答话，他祇是吻我眼睫隙的咸意，吻我染满醉意的，吻我的颈。

        我们像铁链般纠缠蠕动。我推着他的膛，又或许，是在撕扯那些交结的钮扣。

        像野兽，相互舐新鲜的伤口。

        在彰秀紧贴、推入我的瞬间，我张开牙齿，嚙咬他微张的。直到血，

        渐渐渗透牙齿的每一分隙，直到肉的疼痛麻痺灵魂的苦楚。我们相拥，

        汗水洒落如雨，彼此再不能发出完整的音节，再不能思考，再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