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像魔咒一样，同时，我觉得我也在眠自己。

        沉默地听完这句话，电话那端的彰秀叹了一口气。

        手里捧着骨灰盒，搀扶立花病似的，我小心翼翼。

        彰秀在最艰难的时刻帮了我许多。他负责送餐，或临时买一些卫生必需品。

        默默吃完凉掉的晚餐。世界变得不真实，总觉得就像梦一样，

        彷彿刚讲完一个章节，就立刻面对突如其来的申论题。

        接着我回到病房，帮忙护理人员清洗尸，更换死者衣物，将病床整个移到安息室。

        打给关心他的朋友们。那么多的电话。连络变成一种漫长无边际的神折磨。

论是空针，还是瓶，都没办法将食物顺利餵入他口中。

        一边咀嚼饭粒，一边注视着病人连着供氧的缓慢的呼。

        热腾腾的饭菜香，闻了多多少少会打起神。我坐在病床左侧，彰秀在右侧，

        我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腕，轻声告诉她，没事了。

        差不多吃到一半的时候，立花忽然缓缓地睁开眼睛。我放下餐盘，靠到床边，

        可是我一直在发抖。」

        十分鐘前医师还帮我们过心理建设，

        葬仪社的人很快便来谈妥了，刚好有空档，可以立刻理火化以及入丧。

        我以为自己会大哭，但我没有，祇是恍惚与茫然。

        惦记着医师的话，我们不敢大意，几乎没有移开视线地守护立花，

        十分鐘后我们就面临了医师告诉我们一切可能的状况。这堂课上得太快。

        等待日出的时候，肚子不可思议地飢饿起来，我对着冰冷的尸，

        令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累得在床边不小心睡着了。

        没有抽搐、口吐白沫、哀嚎、呻、扭动、紧绷，就只是停住了。

        「他不肯吃东西......」我哽咽地低语：「谢谢你，帮了这么多忙。」

        我放下饭盒，按铃呼叫护理站的人员。接着开始打电话通知立花的母亲，

        需要营养的癌末病患不吃东西，究竟能撑多久，光想到就浑无力。

        隔日坐在闷热的停棺室发呆，让不知有没有吃过尸水的苍蝇爬在我脸上，

        我们围着昏迷不醒的病人用餐。

        「到最后还这么麻烦您，真是

        靠着墙，眼睛瞪得大大的，面色古怪地看着她陌生的儿子。

        还是没有真实感。

        床上的人一动也不动，口不再起伏，也不呼。

        立花在我与彰秀面前，静静断气。结束癌末的奋战。

        我不断安她没事的。

        生命的时鐘停止了。

        医师走进来检查了一下病患的状况，简单交代：「你们要好心理准备。」

        偶尔接手照顾病人，就赶我去旁边补眠或吃饭。至少我不是孤独的面对这一切。

        都在天亮前抵达立花床边。

        就像故意躲到角落，观察父母反应的恶作剧小孩一样，忽然逃离肉。

        病房里没有太大的混乱，立花平静地走了。在我专心注视他的时候，

        他说完这句话，就像失去残馀的电力似的，视线飘远，渐渐放松。

        立花凝视我的双眼，温柔地，非常温柔地微笑，笑得令我心底发凉。

        ......记得他生病时变得那样轻，我以为不能更轻了。

        「我们家没办法安置他。丈夫绝对不会同意的。」立花母亲泪对我鞠躬：

        「律。」

        紧绷的表情放松，显得安祥而舒适，角甚至是上扬的。

        死亡竟如此简单。

        「不用再买了......不用了。」

        即使整晚在医院面对立花的尸，清晨望着他睡在冰柜里，被葬仪社的人带走；

        银饰店的老主顾，听到立花的死讯，纷纷开车赶来病房，还有立花的朋友们，

        敲定丧礼方式后，追思礼拜、公祭、家祭及火化，转眼结束。

        想看看他是否有哪里不舒服。他却抬起骨瘦如柴的手，一把抓落了氧气罩。

        「什么！」我惊愕得几乎要发怒了：「医生说要着的！」

        我忍不住打给刚离开医院、回到药局理营养品订购事宜的彰秀－－－

        我们茫然地望着眼前的画面，迷惘不已。

        她拿着包的手在发抖。

        「你......不要哭啊。」

        已经没事了，立花走得很平静。你看看他的表情，他不再痛了。

        立花的母亲呆呆地坐下来，说：「我心里都没有什么感觉，奇怪，

        他母亲是一个赶来病院的。她原本给我很冷漠的印象，而今却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