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闭上了眼睛。

        伏黑甚尔其实并没有睡着，他被窗外钻进来的声音吵得心烦意乱，不知躺了多久他耗尽了耐心才起去关窗。他站在窗前，就在白天五条律子坐着的地方。透过这窄小的往外看，漫开的黑暗一望无垠，白溶溶的月亮像抹开的油彩，楼宇深深浅浅的轮廓如同印刷版画一样贴在墨黑的夜空下。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这扇窗渐渐变成了牢狱的高墙上开凿出来的一小方隙，手脚带上了镣铐。他成了囚徒，望着窗外，幻想自由。

        他和她没什么不同。

        明明可以走出来，却又把自己关进去。

        想到这，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将最后一点隙堵死。

        他回过，蹲在熟睡的五条律子边，摘掉了她脸上蒙着的丝带，注视着她陷入熟睡的脸。目光最后落在了她紧闭的双眼上，看着睫随着和缓的呼颤动，那阵细细密密的又在他手掌心里如野草般冒了出来。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眼睛，带着一种隐秘的期待――她能够在这时睁开眼睛，看见他。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伏黑甚尔第一次见五条律子是在几年前，那时候的他正跟着人凑热闹去看五条家那个传说中的六眼小鬼。

        他早就忘了是什么季节，大约和现在没多少差别，又闷又热。他站在五条家的屋檐下躲着太阳，热的风黏在脸上和上。他闷在高温里出了汗，耐心渐渐耗尽，望着午后金光茫茫的院子发呆时已经想了几次直接走人。然而很快又被好奇心压下去，因为那是六眼，在传闻中那是未来的最强咒术师。

        年幼的最强，年长的废物，他们是站在走廊一一尾的两个极端。

        伏黑甚尔原本打算就在走廊的另一远远地看着，然而等六眼出现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目光跟着为六眼的五条悟，也跟着那个走在他边，牵着他的手的女人――五条律子。为御三家的人，伏黑甚尔也听过这位五条家大小姐的名声。

        她的容貌一如传言中那样光艳，上那件用金线织造，色泽华丽的绯色和服在太阳的照下晃动着眩人眼目的光，将她的肤照耀得如同山巅的积雪般明亮。他跟在他们后，看着她和那个六眼小鬼说话。低着侧过脸，出一小截丰满白皙的脖颈，她带着微笑，柔和的眼睛如同夜晚静谧的湖泊。

        他不知什么时候走的神，听见有个异样的声音，如同蚊子在深夜茂密林间，幽冷的水边嗡鸣。在他耳边说，他总是不被看见。

        密密麻麻的声音如一场瓢泼大雨，将他里里外外淋了个透彻。

        不知是不是这阵雨飘到了她的面前，她忽然停住，扭看了过来。他也跟着停下，四目相对的瞬间，情绪沸沸扬扬地，往他上涌去。

        “你在看什么？”不是她的声音。

        是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