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负责人才开口说：“抱歉，老板。是我过于急躁。”

他的态度比以往都要平和客气，反而给负责人一种不安感。负责人有些局促地说：“老板您这话说的……我明白，这事是我不对。”

负责人沉默了下去。

杨曦被负责人出卖，顿时声带埋怨地“喂”了一声。

顾臻却不理会他过于快速地承认错误，而是继续说：“您是前辈，肯定知对于人临床实验方面的各种德法律要求。我想您也一定曾经在课上多次向学生强调这方面的内容。”

顾臻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说：“把同意书拿来给我看看吧。”

明明只要自己坦诚就可以了,完全不用把他给招出去的！这大叔！

顾臻的问题

等到一沓子的知情同意书都拿到手之后，顾臻看了看，便负责人重新坐下，然后语气平和地说：“张老师，我暂且这样叫你吧。如果我们现在是在学校，我八成还是要叫您一声教授的。”

顾臻问：“您是不是觉得，新品种经过了*动物实验，并没有出现明显的问题，所以人实验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负责人顿时怔愣了一下，才着急：“老板，我……”

“……我们组全参加了。另外，小杨也参加了。”

负责人开口回答：“老板，我知人实验和动物实验不一样，我都知的。这件事是我错了，我会反省。您也可以罚我。”

负责人嘴：“哪有什么人临床实验……”

负责人尴尬地低下了。

顾臻说：“您知吗？这个世界上大分不必要的悲剧和意外，其实都源自于‘侥幸’。像这种培育的新品种杂交植物药材，我们都知必然需要经过人临床实验这一步，但是按规矩和不按规矩走，区别会相差许多。若我们按照规矩走了，即使造成了伤害，也是无法避免的非经济成本……反之，那就是不必要的损失。”

顾臻看他的表情，发现他是真的有了点后悔的意思，才点了点，说：“既然B组整组都牵扯进去了，我就不对每个人进行一一地批评责罚了，毕竟‘法不责众’――想来你们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吧？”

负责人年纪也不小了，但是对上老板就是有点心虚，哪怕老板只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小子。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胆气不足的,只觉得这小老板气势也太强了。

顾臻说：“不，你不知。”顾臻嘴角微弯，带了些许苦笑，说：“您到现在也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吧？因为现实就是，目前的临床实验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负责人说：“……我已经负责了B组这么久，研究基本上也已经进入了正轨……”

负责人继续补充：“我们都签了知情同意书的。”

顾臻一字一句问：“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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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臻神态安静，坐在那里望着他，等他发表意见。

顾臻说：“不过如果真的什么惩都没有，我觉得这对我们研究所会产生一种非常不好的影响，所以这次我只惩两个人。张老师，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B组的项目负责人，而降职成为协助负责人。至于新的负责人，我会从另外的项目组调派过来。”

负责人再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