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大笔巨额的债务，他什么也没能留给他的爸妈。

伍铨一直僵在原地的子在这会儿伍樊不停的歉声里终于渐渐地缓了过来，他的脑子还因为眼前的不可思议的场景而微微有些滞缓，但是倒是比脑更先一步地采取了动作。

冯晓霞先是愣了愣，随即眼底的泪“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她望着眼前的伍樊，一时间情绪崩溃，声音断断续续地几乎连不起一段完整的话来。

伍樊咙动了一下，声音哑哑的：“……爸。”

伍樊没有说话，他只是近乎贪婪地看着面前激动得整个人都显得慌乱的女人，她已经不年轻了，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和熬夜，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浮和疲惫。发乍一看似乎还是黑的，但是从他的角度看上去，已经能看到许多夹杂在黑发里的银丝。

“对不起？你这孩子……现在倒知对不起了？你说说，你说说，你这么一蹬走得轻轻松松，你让我和你爸，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当初他用死亡来逃避了这些本该由他承担的压力，留下了他的爸妈得去着继续替他收拾这些烂摊子。

她只有他一个孩子，辛茹苦地和他爸两个人把他拉扯大，他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们，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伍樊攥着拳看着冯晓霞哭泣的脸，只觉得心里也是一阵一阵地抽搐着：可是，就算是在那样绝望的情况下，还依旧每天扬着笑脸安全家人的那个母亲，现在却哭了。

伍铨怔了怔，又在伍樊的里上下摆动了一下手臂，直到发现在自己是真的没有办法碰到他后，这才呆呆地将手收了回来，好一会儿，嘴里喃喃着：“本来一开始你妈说有天师要带你回来跟我们见最后一面的时候，我还在想，你这个臭小子等我见了你后，非得好好给你一巴掌不可……哎，现在连碰到碰不到，这一巴掌我该怎么打啊？”

他拖着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伍樊的面前，下意识地伸手往他的肩膀上搭了过去。但是他的手往下一按，却是没有预料似的径直穿过了他本该是肩膀的分，一只手瞬间因为失去了支撑而往下落了去。

就算是当初被人堵在家里着要还债的时候，冯晓霞还是能笑着安他，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好的――只可惜，他没能坚持下去。

就走了啊？”

他在这场危机之中可耻地了逃兵。

强烈的自责和负罪感和这怎么还都好像还不完的贷款让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冲动……这都是我犯的错，我不应该让你和我爸留下来受苦的。”伍樊终于也没有办法维持面上的冷静了，他的咙因为压抑着哭泣的声音而断断续续地抽搐着，发出的声音都变了调，“妈，我真的……对不起……”

在他的面前哭得那么无助。

伍樊印象里的冯晓霞是很少会哭的。她一直是个温柔乐观的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都会笑着跟他说“事情总是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妈妈已经快五十岁了，她苍老得这么快，已经真的不再年轻了。

伍铨听着他的声，点点勉强地笑了一

他的咙哽了哽，声音也就带上了一丝抽噎，他深深地着气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