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重也掀开被子起了，从卧室走到洗脸台与客厅中间的那个推拉门前，倚着门框望着正在刷牙的叶长生，然后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嗯，你还让我赔你的门。”

叶长生将嘴里的泡沫吐掉，又漱了漱口，然后才侧过，异常认真地对着贺九重：“当然是因为信仰啊！”

洗漱完了又换了衣服，因着要去的寺庙离这里来回也就一个半小时车程，

贺九重掀了眼望他一眼问：“你要什么去？”

贺九重忍不住笑了，玩味地打量着他：“这会儿你的信仰倒是不值钱了起来。”

贺九重扬扬眉，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寺庙属于佛，你这路子属于。就算不是对立的，两家的界限应该也是有的吧？你倒是半点都不讲究。”

叶长生穿着薄睡衣站在外面被冻得有些清醒过来，他回过望着床上的贺九重，理直气壮地：“谁说我属于‘’的，我明明就是个神棍！”

外面的天色隐约还有些许的暗，他掀开自己这的棉被坐起来缓了一下，然后套着拖鞋一边着眼睛一边往洗脸台走了过去。

叶长生抬起，通过面前的镜子笑眯眯往后的那人递了个眼神，因为正刷着牙嘴巴里着一口牙膏泡沫，声音显得有些糊不清：“你说得轻巧，你知我多麻烦才弄了那么一扇门么？得先找了上好的桃木，再送去香火最好的寺庙里放上四十九天，还得请德高望重的老主持亲自给我开光，前后花了时间不说，也花了我不少钱去打点呢。”

笑了一会儿，然后，声音轻轻的：“晚安。”

我去求神拜佛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记得你第一天来我家的时候徒手劈坏的那个桃木门吗？”

第二天一早，叶长生果然是被屋外持续而震耳的鞭炮声给吵醒了的。睁开眼迷迷糊糊看一眼时间，竟然还不到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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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生嘿嘿一笑，又拿了巾洗了个脸，然后随手往贺九重的牙刷上挤了牙膏给他递过去：“我们动作快一点，早上天还没完全亮，路上堵车也会好一点，我们快去快回！”

又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往外走，声音模模糊糊地从客厅的方向传过来：“而且谁规定的家人就不能信佛啦？现在都讲究佛不分家了！

叶长生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睡眼惺忪地：“洗脸刷牙……趁着时间还早，我们两个待会儿去旁边的寺庙里拜拜。顺便请一炷香。”

说的吗？”

叶长生闻言便趴在他上笑了起来，好一会儿，点点：“好啊，这样算起来我也不算亏啊。”

贺九重角扬了扬，手指轻轻地在他颈侧了，声音低而温柔的：“睡吧。”

他坐起来，眯着眼回忆着与他的第一次见面。少年穿着在他眼中十分古怪且不得的短袖与短，发微乱，没有穿鞋，一双白的脚赤着站在地面上，看看地上的桃木门残骸再抬看看对面的他的时候，脸上的悲伤与控诉厚得几乎要化成实满溢出来。

贺九重走过去从背后用一只手虚虚地环住他的腰，脸侧过来望着他：“你当初去寺庙拜佛，多半求的也就是命无忧，那现在呢，还去干什么？”

叶长生的话瞬间就唤醒了贺九重的记忆。

贺九重挑挑眉，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