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佣人已经骇呆了，半晌一动不动。

他说这话的时候，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神情语气竟然无比平稳。然后他似乎看到袁骓，又加了句：“――多倒杯茶来，给我大哥压惊。”

袁城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很有意思。

袁城顺着他的眼神看到自己床上的朗白，突然怒：“想什么呢！这是我儿子！”

实在是出乎袁城的意料。

的，眼神到犹疑，哆哆嗦嗦的不敢往门里看。

他以为他的小儿子是贵的小白花骨朵，得放在温室里心照顾，养着哄着。谁知这个骨朵某天绽开了一丁点，里边竟然是血红带刺的玫瑰。

他看到朗白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扶着门框，眼睛呆呆的盯着门里那躺在地上的尸。他就这么看了一会儿，慢慢的了口气，放开门框，自己站直了，然后转过去淡淡的吩咐佣人：“父亲的茶水打了，再去倒一杯来。”

3、暗杀

短短一年时间他的衣服换了几茬。袁城有点郁闷，他喜欢看孩子穿一个品牌的帽套家居外套，棉质小短和白色运动鞋，标准正太造型。但是那个儿童牌最大尺码十六号，朗白已经穿不下了。

袁城似乎是突然意识到，已经长大了的孩子是不应该跟父亲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不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一样。尤其是这个孩子还生的非常好，好到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一种旖旎的遐思。

朗白突然厉声喝：“你傻了吗？还不快去！”

袁城觉得不习惯。

朗白一直到十二三岁的时候才开始蹿个子。在此之前他就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巧娃娃，神情无辜，笑容温柔，眼睛清澈得就像一泓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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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贵怯弱的小少爷从来没这么严厉的说过话，那佣人似乎被吼得一惊，猛地一个激灵：“是……是！少爷！”然后转就跑，半分钟不到就用一个小茶盘，颤颤巍巍的倒了两碗黄芽来。

手下神情暧昧的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了好几眼，直到袁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你看什么呢？”

真正让他恼火的事发生在某天深夜。袁家底下一个仓库发生了走火事件，心腹手下赶到他卧室来汇报的时候，他匆忙一开灯，朗白正靠在父亲怀里，小小的打着呼噜。

朗白晚上有时跑到袁城床上去睡觉已经成了习惯，反正他一贯示人形象就是温柔弱、年幼无辜的，没人觉得不妥。只是某天晚上袁城偶然把手往孩子上一搭，突然觉得手感不对，以前一只手环过孩子整个，现在不行了，孩子的骨骼量隐然透出少年的味来了。

朗白接过茶盘，先端一碗放到袁骓手边的茶几上，又把剩下的一碗端着，稳稳当当的走进那扇门，走过那尚且温热的尸，来到袁城面前。

满地都是血。他站在血中，白衬衣，黑子，肤越发的白，就像个冰雪堆砌出来的小小的美人。

袁城似乎是有些惊讶，又饶有兴味的注视着他漂亮的小儿子。朗白把茶碗端给他，指尖因为用力过大而略微变色，但是手指很稳，没有一丝颤抖。

手下赶紧收回目光：“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