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轻柔温的声音在屋中响起，纤细的手指抬起，“两年，三年……”

“你……”

黎环闭上双眸，学着那人的样子在空中虚指，记忆中他数到二十停下，那是合欢宗最初的二十人。

“自我七岁后，你从未称呼我为小弟，时隔多年，想不到再听见还是这样的情况。”夏夜白红着眼眶，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格外陌生的人，先是低笑几声，继而放生大笑，充满无尽酸楚。

他重重磕了三个。

四方皆静，唯伪神不死心：“现在你该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重新选择还来得及。”

淡淡莹光中，他的渐渐归于虚无，只剩一句话轻飘飘的回在天地间：

“分明是你们贪生怕死！”夏夜白一颤，踉跄地退后几步。

林寻不答他，御剑飞下，他白发随风舞动，容颜依旧俊美。

孑然一，无所顾忌。

“老，老师。”夏夜白不忍看那苍茫雪白，别过视线。

“小弟，”夏侯尘传音入耳：“今日就算他为保命交出引魂旗，在场的人也不会任他逍遥，只会拉他同归于尽。”

“苏兴走的是剑者之路，只有靠自己才能修成剑术大成，小三又不够心狠，其余弟子后还有家族牵扯，”林寻骤然拉过他，随着引魂旗渐渐和丁圣契合，林寻的气息也愈发微弱，“只有你……”

林寻轻叹，可惜他只有十天时间。

间。”

“弟子愧为皇子，恨不是一国之君。”

丁圣第一次变了脸色，握住他的肩膀，“最多七年，我便有办法让你重新聚魂！”

春风绿了，冬雪又来，对于修真界来说十年不过眨眼的功法。

一片荒败中，别致的牡丹建筑在风雪中格外动人，无论风雪如何欺压，任何一片雪花都无法在它上面多停留一瞬，仿佛有天然的屏障隔绝。

林寻来不及回答他，手腕便被抓住，两视线交汇，丁圣低声：“我会借助煞妖秘术，将你魂魄封印七年，七年后，待大成，你便可重见天日。”

“少年心。”林寻笑着摇，他环视一圈周围，合欢宗的弟子都是站着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面庞，当他看向苏兴时，后者‘咚’的一声重重跪下，眼中全是痛苦：

这里跪着的，有伽蓝国的王侯，有伽蓝国的将军，有伽蓝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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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辈可享长生，我辈……永生孤独。”

最南边的小屋

若他是伽蓝的王，便可以阻挡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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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白看着虽然站着，但却沉默的陆千寒，“你呢，你也这样认为么？”

两人离得极近，林寻薄轻启，丁圣以为他会说好，却猝不及防被一掌拍在口，他来不及惊讶，便见引魂旗生生被入自己的。

“十年了……”

十年前，同样一间屋子，也有一个人，伸出和双眼一样迷人的手指在空中虚指一圈，“一，二，三……”

她却数到十停下。

陆千寒遥望苍穹之上那一袭青色影，缓缓：“此乃大义。”

狂风夹杂着大雪呼啸，今年是格外冷的一年。

他对着天空中的林寻吼：“若众生不仁，你何须对这些沽名钓誉之辈有情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