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望舒躺在他旁，不知该从哪开始。

望舒的故事,三言两语便能梳理清楚。

杨砚一动也不动，任由他的手抚摸自己的额，“你……知那天的人是我。”

“对不起你很多……”望舒说着，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摸他额的伤疤。

这点杨砚的认知很模糊，他只以为，望舒喜欢在床上说秘密。

“你要和我，说什么？”借着窗外的月光，杨砚清楚的看到望舒轻颤着的睫，他不由的有点紧张，总觉得望舒下一秒就会说，我爱你，之类的，让他浑酥麻的话。

那个暴戾的人确实是望舒，哪怕是现在，有一个陌生男人突然冲上来抱住他，亲他，望舒还是不会轻饶了那人。

杨砚没敢把他放下来看，就这么背着他一路的往前走。

杨砚背上望舒去看大夫，他在自己背上说，要走了,要忘了他，要回家过好日子，也让他好好过日子。

望舒没觉得疼，他看着杨砚，深了口气，待情绪渐渐平复，才缓缓的说，“大约十个月前，我昏迷了整整三个月，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生活了三年，认识了一个，叫杨砚的人。”

斟酌再三，他还是决定先承认个错误，“杨砚，对不起。”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杨砚背着望舒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悬崖边上，在那一刻,杨砚好像在半空中看到了一桥，桥的尽，是让他不会那么疼的极乐世界。

杨砚没有半点犹豫的踏上那桥,变的轻盈起来，耳边呼啸的风声极其悦耳。

每天搁怀里搂着，就算是块石也热乎了，更别提望舒骨子里，就是一个感脆弱的孩子，杨砚让望舒养成了一种习惯，有话一定要在黑漆漆的夜里，枕在他的胳膊上，躲在被窝里说，只因那里是望舒认为，全世界最安全，最让他安心的地方。

永历二十一年春，那天天气很好,杨砚猎到了一只野猪,不算大，卖掉半猪肉后还够他和望舒吃上几顿。

吃完了饭,趁着天还亮,他打算弄些木，把望舒想要的凉棚搭起来,这样等夏日里太阳能把水晒热，就可以直接在院子洗澡。

而杨砚的那七年，却要说上好久。

“杨砚……我好疼……”

“什么叫，不是你？”杨砚下意识的攥紧了望舒的手腕。

望舒看到肉也很开心，没有因为杨砚没带他去庙会的事闹小脾气。

第39章

“对不起什么？”

他用了整整一年，才在被窝里卸下他的心防，把自己的离奇经历讲给他听。

望舒点，那感明显的疤痕让他的眼睛登时红了一圈，声音里也染上了些许哭腔，“虽然我很想否认，打你的人不是我，但是否认不了。”

待风声停下，天地万物都跟着静了。

过了很久很久，杨砚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白色被褥，白瓷地板，他旁还摆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干瘦的老太太，发雪白，满脸褶皱，眼睛灰突突的盯着他，“你醒了啊。”

之后，便没了声音。

他才知，望舒不止心眼多，心防也重，总是忽然沉默，满腹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