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主公第一次如此吩咐。之前战事，大多都是临危受命。是为了梁府，为了上党，为了并州不得不胜的死战。而剿匪那样小差事，也无需多加吩咐。而今次，是他第一次在别郡正面开战。多这么句叮嘱，似乎并不为过。

不过话说这么说，白那五千兵真的被击溃了？若是并州兵果真如此强悍，这次的战获分，怕要再考虑一二了。

而这一点点臆测，便足以怀。

那个姓奕的羯人不知去了哪里？拓跋郁律不曾多问，直接把功劳推倒了张宾上。

攻打老营虽然不算太难，但是理老弱妇孺，搬运落物资，乃至清理溃兵，仍旧花费了拓跋郁律不少时间。三日之后，在晋军的大营中，重新见到那个温和无害的参军时，这个鲜卑汉子也摆出了亲切笑容：“张参军果真谋略无双，这次剿灭白狗，可是多亏参军！”

“帅，前方来了消息。白的兵溃败了，据说不少逃向了这边，晋军让咱们小心提防。”这是个不错的消息，然而副将禀报时，眉锁地死紧，显然不怎么肯信。

拓跋郁律可是拓跋猗卢的侄子，心机手段都是上上之选，怎会不知事情轻重？对于这些白狗，当然不会手下容情！

一句极为平常的祝福语，不论是放在主帅对将领，还是放在主公对臣属上，都看不出分毫异样。然而在收到这封信后，奕延却像得了什么宝贝一般。

开了那信，手指沿着糙的黄纸一点点下，落在了信末那行小字上。

“兵凶战危，善自珍重。愿君得胜而归。”

说实在的，拓跋郁律也不信。白这次可是派了五千兵！这群白狗想来桀骜，怎么说也是让单于花了无数功夫才打下来的族，哪里会是弱旅？然而放在那伙并州兵面前，却像是纸糊的一般。接战怕还不到两天功夫，怎么把这群凶徒的建制都打垮了？难不成是用了什么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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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是不是也有些惦念他？在排斥和拒绝之外，是不是也有丝与他感同受的寂寥和牵挂？

张宾笑眯眯：“我一个文士，只是动动嘴子而已。仗还是诸位将军之功。白可尽归了拓跋将军帐下？”

可是奕延却像看到了这行小字之后的东西。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离开主公如此之久，两个月转瞬即逝，新兴和雁门却还需时间打理。心念似，寄语如舟，他就像是独揽孤木的溺水者一样，抓住了这只言片语。

能够握刃引弦，毙敌命的灵巧手指，缓慢又略显笨拙的在那行墨字上划了几遍。像是怕这弱的纸张承受不住，奕延小心的叠起油纸，把那油布小包放回了怀中，紧紧贴在心脏前面。靠在后的大树上，他轻轻舒了口气，闭上了双目。

这话似乎有些深意，拓跋郁律也不糊，哈哈一笑：

然而想是这么想，战报他却不能不放在心上：“派一千人去狭守着，若是见到溃兵，立刻剿灭。”

这可不是拓跋的风格。毕竟草原之上，胜利一方往往把失败者也当一种战获。不是用来换钱，就是捉回去当隶。但是白不同，他们本就是拓跋的隶，现在变成了逃，就需要更加严峻的法子来惩戒一番。而有了白这个例子，其他别也会藏起野心，乖乖唯拓跋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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