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哑然失笑：“那是因为我非平原君。”

段钦确实没有枯守在书房之中，在撰文的同时，他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梁府内外。梁府的庄远远超过了原本邑的数字，恐怕足有上千。四坊也较想象中大了数倍，如今已经开始烧瓷造纸，准备在春耕之后重开商路。和其他人家不同，梁府的买卖多换取米粮，或是丝绵料，很少涉及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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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起来有些像客套，然而段钦却知，这是想让他进一步了解梁府。直到今日，他们仍旧是“段郎”、“梁侯”相称，并不似普通的客卿。实在是段钦本人没有让人倒履相应的贤名，而梁丰也是一个白亭侯，两人的试探期并没有真正结束。那么这次，就是他出判断和展示才能的机会了。梁府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又能在梁府些什么，才是一切的关键。

“此子仍以‘梁侯’相称，哪有自荐者会如此无状？！”弈延也知遂自荐的故事，那可是要以“主公”相称，可为投效者豁出命来的举动。可是段钦看起来，全然不像是有此打算。

这就是份的差异了。若他现在居高位，亦或持有几千的封邑，自然有无数人投效。可惜他没有。所以现在来投的，若非极有远见的英才，就是碌碌无为，寻不得其他出路的庸人。偏巧段钦也是无名之辈，两人之间自然要有个“相亲”的过程。彼此了解，看能否产生足够的化学反应。

梁峰说的认真，段钦听的仔细，不多时便把学堂的事宜安排下来。眼见对面那人疲惫神色，段钦便自行告退而出，回到了自己的偏房。这一番倾谈，对他的动着实不小。所谓见微知著，只是这个为庶民而建的小小课堂，便能细至此，所虑甚远。何况梁府？

长平一战，害得四十万赵人尽丧的平原君，也于主公相提并论？！

不再纠结那些琐碎，段钦埋琢磨起了新版的启蒙教材。

眼看那个新人退了出去，弈延低声：“主公，要派人盯着此子吗？”

路上时间过的飞快。三日之后，车队终于回到了府中，梁峰并没有上安排段钦上岗，而是：“一路车劳顿，段郎自可先休息几日，四逛逛。等到蒙书完成之后，再开课便好。”

听梁峰如此说，弈延立刻答：“主公远胜平原君！”

。梁峰又饶有兴致的提了些教学上面的基础问题，如增加句读，在学字的基础上添少量农书和历史常识，以及划定教学时间的安排——庄上的学生目前还都不是脱产，每天用于学习的时间无法占用太多。

就像三国时那些谋臣和主公的关系。理念不和，就算用强，曹不能使徐庶献一谋出一计；而像田丰那样所托非人，只会害自己死于非命。因此梁峰并没有加快这一过程的打算，至少目前这样的状况，段钦也能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已经让他十分满意了。

梁峰不由一哂：“那先看看，我府中否能养士了。”

※

梁峰挑了挑眉峰：“为何要盯他？”

府中目前有一名门客，为账房。两位熟知数算的舍人，与账房周勘一同开设学堂，教授数算。除此之外，小郎君的母也掌一坊。书房还有两位侍女，从中协调府中诸般事宜。这显然是人才匮乏之兆，或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