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说下去:“你知是谁中标吗？杨展。”

        他抬起，直视她的眼睛，让她看到他脸上的伤痕。

        “李宇当场发疯，嗬，可能他真的崩溃的。”

        她长久注视他脸上那在眼底被无限扩大的伤痕。

        他似乎怕她担心，握住她的手放到边，笑笑：“能耽误一下你的时间，帮我药吗？”

        “像在你宿舍那回。”

        叶一竹没说话，手指往上游走，虚虚抚过那变黑的伤口。

        眼睛在泪。

        “损失了这么多钱，又失去了这么多赚钱的机会，当然会崩溃。”

        几乎机械似说出这句话，叶一竹迷雾一般的眼浮现出淡淡悲伤。

        他望着她，忽然抓住她的手，一点点用力，最后以十指相扣的方式定在他冰凉的脸庞。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上去洗个澡，你去公司吧。”

        他笑了笑，吻住她白细指节上的那枚银环，嗓音温柔：“晚上一起吃饭。”

        明明前几秒，他还试图从她眼睛里看出什么。

        也忐忑又期待着她每一次开口。

        可现在，他突然什么都不想听。

        就像昨晚，不想看见她，不想听到她的声音。

        他宁愿自己一个没有骨气的逃犯――落荒而逃。

        “你怕了。”

        交握在一起却徒然落下去的手在半空一点点分开。

        顾盛廷转又僵住，脚底生刺。

        “我怕什么？”

        他冷冷笑着，反问她，却不敢回看她。

        “是啊，你怕什么。该怕的人是我。”

        她吐字无比平静，像自述。

        长久静息后，她无痕的话语激得他猛地转，把她压到墙上。

        紧贴的膛一起一伏，她被他得失去重心，在狭窄的楼上几乎悬空。

        “你就不能骗骗我？”

        用尽全力气的质问，咬牙切齿的低吼，重频急的呼中，几乎能听到五脏六腑剧烈摩相撞的声响。

        顾盛廷双眼发红，青暴起的手就抵在她的锁骨间，满腔怒火薄而出。

        总是带有一种野感的五官上，全是扭曲的愤恨。

        “是你在骗你自己。”

        她哑声，一行清泪快速又默默出来，可面色平静而冷淡。

        “突然答应来静和，坐在外面楚楚可怜等了我一晚上，主动求和……甚至接受我的戒指，就是为了那份招标文件？”

        “是。”

        “叶一竹！”

        他像一狂暴的狮子，打断她的话。

        颤抖的手握成拳砸向她薄肩之上的墙。

        张着血盆大口，恨不得把她生吞，都难解心之恨。

        因为激动扭曲的表情，他眼下半寸的伤痕竟细细出一条血迹。

        她看得心惊肉，被折在背后的手死死扣住墙。

        声音哽咽，“仅此而已。”

        的确，起了答应他搬进来这个念的那一刻，她是不纯粹的。

        可除此之外，和他朝夕相的每一个日夜，每一刻的温存语，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