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叶一竹全一颤，下意识想动，却被谭中林按住。

        闯进洗手间的人显然没预料到里面有人，短暂的错愕后，脸上全是扭曲的狰狞，从腰间抽出一把刀。

        谭中林眼色发沉，把叶一竹推开，低将将过利刃。

        那人眼珠暴血，毫无章法胡乱挥舞，谭中林死死抵住他握刀的手臂，出衣袖的那截小臂血暴张。

        叶一竹沿着墙摸索，惊慌中瞥到了洗漱台上用作装饰的鱼缸。

        她没有多余思考，将皿整个端起来，狠狠砸出去。

        只听一声尖叫，玻璃四分五裂，那人全失去重心往后趔趄，谭中林本想借此机会将他制服，可不料又从外面涌进来四五个人。

        “叶一竹！”

        顾盛廷狂奔而来，从后死死钳制住正抬手举枪的人，表情阴狠，低吼一声屈膝狠踢那人小腹。

        谭中林回抓起叶一竹手腕从旁边往外跑，顾盛廷的手臂被刀划伤，试图伸手抓住她从眼前闪过的一截衣摆。

        顾盛廷憋红的五官短暂挪位，肉破断的痛楚都不及心底骤然落空的绝望。咬紧牙关反手将歹徒的手一百八十度扭断。

        谭中林带叶一竹一刻不停往外走，随着人很快就被堵在拐角。

        一声枪响穿透天际，灯泡炸开的瞬间，人人自危惊叫着躲窜。

        叶一竹下意识扭，视野瞬间陷入黑暗。

        “警察！警察！不要动！”

        ……

        混乱现场不断有红蓝灯光闪动，鸣笛声不绝于耳。

        “所有人不要动！原地蹲下！”

        谭中林转，借着幽暗的风光看到叶一竹双手抱，神情恍惚缓缓蹲下，像张飘零的枯叶。

        “怎么了？”

        他很快就察觉到她不对劲。她不至于害怕成这样，更不可能浑源源不断冒稀冷的汗颤抖不停连话都说不清楚。

        “华盛顿……枪击……应激……”

        她一抽抽艰难吐字，谭中林愣在原地，突然展臂搂住她，把她的手放到自己怀中，用宽厚的手掌捂住她的耳朵。

        好在之后没再响起枪声，她蜷缩在他怀里，意识渐渐模糊。

        *

        又是一起毒案，只不过这次窝藏在这里的还有杀人犯。警方追捕数月，布下天罗地网，今晚终于在这里将不法之徒捉拿归案。

        不知过了多久，在警方的逐一排查下，现场未能及时疏散出去的人才得以重生。

        冬夜午夜的街，车稀少。

        谭中林的车速不算快，他时不时抬从内后视镜看后座缩成一团的女人。

        长而凌乱的发遮住叶一竹没有血色的脸，她像昏睡过去，一路安静。可当车平稳停在酒店门前的时候，她立坐起来，掀开上的毯。

        “谢谢。”

        “两年前华盛顿那起枪击案……”

        叶一竹手中动作停下，缓缓抬起隐约泛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