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距离司逸明和顾白所在的位置极远，但却并不妨碍顾白认识到他的巨大。

玄自幽冥之中破水而出。

痕迹斑斑的壳渐渐的看得清楚了。

司逸明却是习以为常。

那些光幕时而浅薄时而明亮，将这片昏暗的虚空照亮，连绵成一片，便化作了人类眼中神秘莫测又极其美丽的极光。

幽冥之后，就是地府轮回。

玄又重新潜入了幽冥之底。

顾白还沉浸在刚刚的景象之中，接收了司逸明的问题之后，脑子艰涩的进行了一番

下轻柔而缓慢的浮了上来，一朵两朵，凑在一起，像是绒绒的蒲公英种子，随着风轻飘飘的上浮，离开了水面之后便随着气飘，随波逐，安逸而温和。

司逸明话音刚落，被亡魂的光所照亮的幽冥如同沸腾了一般翻涌起来，似有庞然大物将要从其下破水而出。

不论是谁，不论生于何，对这自然、这世界、这天地，本就该抱以最崇高的敬意。

顾白从他背上站起来，刚好高过了貔貅的龙首，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一片沸腾的幽冥。

他再开口时声音极小，似乎生怕惊扰到了那些可爱温柔的光团：“那些是什么？”

他无比巨大，水从他背后的甲上落下来，形成了无数气势恢宏的瀑。

司先生问：“怎么样？知怎么画了吗？”

那些柔的绿色渐渐的形成了一垂直的光幕，就像是鱼群一般，跟随着气浮动飘，安逸而欢欣的散开又聚拢。

司逸明在接近海岸线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滞留在了这片虚空之中。

若是放在眼前，那必然是遮天蔽日的。

“啊……”

“他们在幽冥里徘徊，等到了时间，就会被引渡进入地府，落入轮回。”司逸明这话说得缓慢而低沉，“幽冥在天空之上，每一次引渡的景象太过于宏大，哪怕是人类也足够以肉眼所见，他们称这景象为极光。”

这世间万物，即便是他们这些天生地养的灵物，也是世间轮回的一员。

悠长悠长的、带着亘古之气，引着那些光幕缓慢而轻柔的向着幽冥之后的海平面落去。

顾白轻了口气，从那令人神魂震颤的景象之中回过了神，才惊觉自己竟然连呼都忘记了。

顾白在其中，惊叹的看着那些柔的绿色一点点汇聚成了光的洪。

顾白看着那些熙熙攘攘的绿色光团，安静又热闹的簇拥着彼此，随着玄一声又一声的长鸣，最终化作一绿色的洪，照亮了天地，欢欣的向着轮回的起始与终结之地而去。

司逸明没有动。

在这样的景象面前，连高声说话都是冒犯。

“人类的亡魂。”司逸明同样轻声答。

他对人类的感官中等偏下，但对于这种类同于世界轮回的景况，却也抱着足够的敬畏。

顾白看到玄慢吞吞的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回过，仰看向了那些温柔的绿色光团，昂首长鸣。

直到这天地又重回黑暗与寂静。

玄武曾经为这世界背负过青天，替这世间抵抗了无数灾祸，那甲上的每一划痕都镌刻着曾经轰轰烈烈的经历。

这样的景象他见过不止一次两次，所以他最关注的反而是站在他背上的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