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方淮轻笑,“你知不知dao,木匠也要死了?”
“不会死的比你早。等我亲眼目睹你的脑袋被打爆,我就动shen去南京找他。你猜到了杜子阳是谁,但你慢了我一步,gen本没有时间把情报传给你的同伙!”左灵芝冷笑dao:“我人跑过去确实危险,大不了赔上我一条命,杜子阳,你们想都不要想!”
方淮没吭声,他看着地面的沙土,忽然低声dao;“下辈子,去爱一个好人吧。”
“你说什么?”
方淮抬眼平静地看着她:“你爱错了人。无论是多么好的男人,但凡和叛国二字沾上一点边,都不值得一个女人去倾尽全心。”
左灵芝笑,“要死的人是你,张铮,我和子阳不会死的。”
“是吗。”方淮低声dao:“那我们看看吧。”
张铁和张锌一直在和伊藤交涉着什么,方淮远远地看着,猜不透这两兄弟的感受。张家养了二十多年待如亲生的儿子竟然是潜伏下来的地下党,甚至毒杀了老爷子,张铁时不时回过tou来看方淮一眼,表情麻木,而张锌就连tou都不回。
上午十点半,伊藤朝方淮shen后的士兵挥了下手,shen后传来整齐划一开保险子弹上膛的声音,方淮静静地闭上眼睛。
快到正午了,应该也快了吧。
远方的天际忽然传来枪声,方淮悬了一夜的心忽然放下了,他在心里一下一下地数着。
一、二、三、……七、八、九
杜子阳已死。
一抹笑容浮现在嘴角,方淮甚至不知dao是自己在笑还是张铮在笑。
“方淮先生您好,恭喜完成任务,您即将离开宿主的shenti,请zuo好准备。”
方淮来不及答一声,就忽然听见子弹划破空气的一声枪响,仿佛有什么东西dong穿了他的脊背和xiong膛。没有疼痛,只有一种熟悉的瞬间抽离感,下一秒,他以一个鸟瞰的视角看见张铮的shenti倒在地上,心脏被dong穿,血洒了一地。
这个不屈的爱国者虽然早已shen死,这一刻却终于可以瞑目了。
一切仿佛都在预期中,然而有一些事他没有预料到,只有在灵魂腾空后才看得清楚。
那九声鸣枪不是周呈开的,而是其他同志发来的信号。周呈本人就在行刑现场,确认杜子阳已死、织布任务完成后,他在远chu1的草丛用重型□□,抢在日本人之前开了那一枪。
一枪贯心,xiong膛后背全被破开,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即便方淮有痛觉,大概也不会有任何感觉。那个男人远程狙杀了方淮后,又一枪直接爆tou左灵芝。日本人反应得很快,立刻开始搜捕,而男人没有恋战,直接弃枪脱shen,接应的同志就在山脚下,男人上了车,离开上海滩,一去无回。
……
……
半年后,周呈已经换了另一种shen份潜伏在杭州沿线。他公事路过上海,在方淮的墓碑前站了很久。男人左手的无名指上dai着一枚铂金戒指,有些旧,一看就知dao被抚摸了无数次。那枚戒指和方淮dai在xiong口的那一枚同款,大了两个尺寸。
那从来就不是什么送给母亲的礼物。那是周呈的母亲为他之后结婚备下的,原本是一对情侣戒。当初男人拿出来那枚小的给方淮时,很多重要的决定,他其实已经在心里zuo出了。
方淮静静地在周呈shen边的上空看着,男人对着墓碑渐渐红了眼眶,伸出dai着戒指的手缓缓抚摸上墓碑,低语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