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黎看着母亲自欺欺人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冲上去一把握住母亲的肩膀，沉声：“妈！你能不能听我说句话！”

良久，卫黎深一口气，努力扯了扯嘴角笑：“妈……”

沈暮君神色不安地坐着，听到这话就抓着包站起，勉强笑了笑：“那，那阿姨，我先回去了。”

担惊受怕已久、今天又噩梦成真

可是他没想过，当向来优雅矜持的母亲如今面容哀切、低声下气地恳求自己时，居然连一句完整的“我们在一起了”都难以成言。

“阿姨。”

正在他们僵持的时候，却听大门那传来一男声。

安女士对他的话充耳未闻，只自顾自笑着对程泽：“小程，今天是我不好，应该先征求你的意见……”

“我不要听！你也不要说！”安女士猛然后退一步，几乎惊恐地看着她的儿子。

“你是不是都知了？！”卫黎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一口气。

安女士神色复杂地看了二人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她侧过对沈暮君抱歉：“不好意思啊暮君，这几天公司事情多，卫黎压力太大脾气都古怪了。”

“我会跟她们讲清楚的，不会有人介意你的家世……”安女士自言自语着，垂在侧的手却不自觉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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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吧。”

他上前一步拦住她，低哑着声音：“阿姨，对不起。”

卫黎天人交战了会儿，他下意识的望向程泽，却见对方低垂着，面色被光线隐没看不真切。

“如果你对暮君不满意也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有好多小姐妹的女儿都……”

“不要跟我说！”

他试想过今日的很多情况，他以为家人会怒骂他，痛斥他，甚至哭天抢地气他走上“弯路”。

卫黎看着心里难受，伸手扶却被母亲避开。

“妈。”卫黎搂住她，十分艰难，“妈你听我说。”

“别说了，先别说了。”程泽拉住他，目光里有轻微的疲惫。

沈暮君不是刚毕业的稚学生，自然知这话不过是给彼此台阶下而已，不过她也只是跟着笑笑，用十分理解的口问：“我明白，那以后再联系啦，再见阿姨。”

她说完就提步往门外走。

程泽看着她脸上的强颜欢笑，心里压抑很久的愧疚终于还是一层一层漫上来。

“妈！”

“我看沈小姐走了，我就进来啦，球球说走累了，要……”先前被迁出去带孙子散步的卫爸爸边说边往里走，见状愣了愣又上加快步伐，“这，这是怎么了？卫黎，快扶你妈起来！老婆，你哪里不舒服啊？”

三人心情各异，连目送的心情都没有，彼此站着倒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形。

安女士闻言整个人都一抖，她冲上去捂住卫黎的嘴，恐惧：“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说着说着她弯下腰去，声音越来越低，语气几近恳求。

一时气氛冷凝到了极致。

安女士勉强对卫黎笑了笑，然后挣开他，佯装平静：“不早了，你们还要上班，去睡……”

“妈，我跟程泽是彼此喜……”

他心里一慌，总觉自己这样犹犹豫豫、瞻前顾后的心态其实是害人害己，于是他上前一步，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开口：“妈，对不起，我……”

安女士浑一震，继而又一点点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她轻描淡写：“说什么呢，早点去睡。”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