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骁甫一从军营回来，还未进侯府便听得了曾经盛万千的雅嫔这一回临了却生了个死胎的消息。

德荣帝极缓地颔首，继而转看着福公公，低沉而一字一顿地：“吩咐下去，叫人来雅香阁彻查此事！若是真的有人别有用心，残害皇嗣，一旦查出来，朕绝不轻饶！”

王太医不多久，也紧跟着出了屋子，几步走到德荣帝面前行了一礼，：“方才将小皇子取出来，已然娘娘此次元气大伤，此时已陷入昏睡，但娘娘尚且年轻，底子又康健，想必只要好好将养一段时日，子也定能渐渐恢复如初。”

德荣帝用力地闭了闭眼，猛地收回手，脸色越发难看，转过，缓了一缓，才：“去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将他埋了罢。”

嬷嬷瞧着德荣帝，觉得这样不大妥当，迟疑：“小皇子尚未清洗，只怕污了圣上的眼。”

朝着襁褓伸出去的手有着些微的颤抖，撩开上面的布，下面是个五官已经清晰明朗的男婴。手紧紧地握在前，明明是憨的姿态，但是陪着死气沉沉的肤色还有些许暗红的血迹，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狰狞与可怖。

德荣帝用力地抿了抿，深深瞧着那年长的嬷嬷，也不多说，只皱了眉沉声：“抱过来！”

王太医犹豫了片刻，随后才：“微臣不敢确认。”

那边喊了一声，“圣上。”随即下意识地低瞧了一眼手中的襁褓，犹豫，“您看，这小皇子――”

福公公点了个，行了个礼应了声：“喳！”

老嬷嬷重新将襁褓裹好了，点应了一声，双手抱着夭折的小皇子，赶紧快步走了。

德荣帝面色沉痛，视线落在那暗色的襁褓上，许久，缓缓：“抱过来给朕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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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说实话，德荣帝对于知雅如何确实是没什么所谓的，但是或许是因着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死于非命，其余的兄弟到最后也渐渐地相继逝世，是以他对于有自己血脉的子嗣还是比较看中的。

德荣帝虽是昏庸，但是倒也不算暴。只是这时候瞧着那嬷嬷说的话，却莫名带上了一狠戾的味。年长的老嬷嬷被德荣帝这幅模样骇了一，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连忙将襁褓抱着朝德荣帝那边走了过去。

王太医：“若是依据娘娘之前的脉相，此胎分明是极安稳的。若是无外因干扰，想必十之八、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缓了缓，又，“只是现下还未拿到确切的证据，真正如何却也不好擅下断言。”

而与此同时，另一。

知雅肚子里的孩子他并没有多么喜爱，但是作为一个父亲而言，该有的期盼他也是有的。这下眼看着他的孩子就要出生，却在最后落得这般下场，心中自然也是隐隐作痛。

德荣帝脸色依旧不见丝毫转好，侧瞧着王太医，冷声：“雅嫔此次诞下死胎的原因究竟为何，你可知？”

德荣帝眯了眯眸子：“什么叫‘不敢确认’？”

成年皇子若是意外亡，还能风光大葬，埋入皇陵。但是像这样幼时便夭折的皇子，却被视为不祥。祖宗规矩摆在那儿，明文写着，连办一场像样的葬礼都不被允许，更不用提进皇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