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城走到他边，伸手了那衣角：“太薄了，都是样子货。我屯了不少好子，先前是打算卖的，现在不卖了，自家留着用吧。”然后他抬手在顾云章

沈天理不屑的“嘁”了一声，本想继续损他两句，可这样近距离的审视着，就见他相貌俊秀，又小伏低的，倒也引人怜爱，便不甚耐烦的将报纸来回翻了一遍：“听着啊……城西有人家的母狗生了个猫；元旦北海要举行溜冰大会；第一批赴日留学的蒙古青年学成归来；另外这日本俱乐门口死了个满洲国的官儿……”

沈天理把报纸凑近到眼前，仔细读了正文：“是……被人暗杀，一枪毙命。”

沈傲城虽然不知他要钱什么，可是明白以他那种资历，只要肯伸手，日本人绝不会亏待他；换言之，他并不是靠借钱为生的穷无赖。故而就毫不迟疑的拿出钱来――还多给了他一百，也没有询问那钱的用途。

沈天理眨巴眨巴大眼睛，几乎懵了：“你还要向我借钱？”

沈傲城笑：“你难是不要穿衣裳的吗？”

顾云章把又低的深了一些，几乎和沈天理成了个耳鬓厮磨的状态：“怎么死的？”

说完他就近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今日的报纸打开来浏览了一遍。

顾云章对他微笑：“不瘸了。不瘸了好不好？”

沈天理不让顾云章走，专门缠着他嬉笑怒骂；沈傲城见老大有了个扰的对象，自己也就不再多说，乐得落个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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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章直起来，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多谢你了。现在你再借我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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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几日，顾云章在沈家吃海喝，终日在那屋子里起坐，休息保养得当，连那条右都跟着灵便了。沈天理见他舍了手杖，便十分惊讶：“你不瘸啦？”

顾云章垂下眼帘，好脾气的恳求：“你给我讲讲，我不认字，看不懂报纸。”

顾云章一听这话，颇觉疑惑：“你家里添衣裳，我留下来干什么？”

顾云章接过钱来揣进口袋里，同时说：“这钱我就不还了。”

顾云章走到他后，弯下腰问：“近来外面都有什么消息？”

顾云章找到沈傲城，向他要了两百块钱。

顾云章更加疑惑了：“我这上穿着呢！”

顾云章轻轻嗅着沈天理那发面颊中散发出的香气：“把这条新闻给我念一遍。”

沈天理回看了他一眼：“你这话来的蹊跷！外面就算有了天大的消息，和你这个穷鬼也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沈天理没多想，当即字正腔圆的将那条新闻诵读出来――随即他反应过来了，扭了顾云章半脸唾沫星子：“你也求我念报纸？糊涂油蒙了心的王八，你狗胆呀！”

沈天理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忽然感觉他那神情十分狡黠诡异，就不由自主的有些心惊：“这个……你瘸不瘸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傲城像个慈祥老父似的，向他连连挥手：“我不缺钱，不要你还。下午别出门，我找裁过来量尺寸预备冬装，全家都得添衣裳了。”

顾云章思索了一下，没回答，转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