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大眼睛亮了一下，满是血污的小脸上出了一点疲惫而欢喜的笑意，嘴微颤着出一个口型：“哥哥……”

他那右累狠了，发抖到了不听使唤的程度。于是他索扔掉步枪跪下来，一边爬一边扒开旁那层层的尸，想要找到沈天生。

一声枪响过后，子弹穿过沈天生的膛，击碎了后方士兵的椎。两人在子弹的冲击下像稻草人一样向后仰去，最后沉重的摔倒在了雪地上。

顾师士兵见师座把相好的都给打死了，心中就凛凛然起来，鼓起了同归于尽的勇气来拼命。而下方众人、尤其是海团长，知顾云章这是被急了，就连忙组织还击。双方打了一阵，顾师的投弹手向下扔去手榴弹，日军也往山上开了炮。

顾云章让下小兵帮忙将沈天

沈天生缓缓的转动眼珠，望向顾云章。

顾云章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天生？”

海团一跑，旁边有些日军士兵受了鼓动，懵里懵懂的也跟着逃，阵地顿时就乱了套。而顾师士兵就像那饿红了眼的狼群一样，什么都顾不得了，全凭本能厮杀，把那措手不及的日军砍的抱鼠窜，不一会儿地上就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首。

顾云章把子弹上了膛，而后仰望着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顾云章把手插进沈天生的腋下，而后一点一点的后退，奋力将人从尸首堆里拉扯了出来。

随即他侧抬手，握枪瞄准了沈天生，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海团长在一旁的树丛后听着，就觉着翻译官这话说的有问题――这是劝降还是激将？再说不仁慈能怎么着？真杀了沈天生？那别说顾云章了，自己都不能让――沈天生这回要是送了命，那自己以后就没脸、也没胆再去见顾云章了！

顾云章拄着一杆步枪，气吁吁的行走在死人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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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不如放下武投降，皇军一定会大大的优待你们！可你们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皇军不客气了！你所喜欢的青年就在这里，你如果顽抗到底，那我们也不能再仁慈下去……”

在阵地中央，他竭尽全力抬起一截没没尾的躯干，然后看到了沈天生的面孔。

日军是退下去了，顾师这边也死了百十多人。活着的士兵们血淋淋的拥到山包后面的大灶前，发了疯似的用手抓了肉饭，和着人血往嘴里。后下山的人见自己是挤不上去了，就转而去阵地上翻尸首，从日军上里找糖果和压缩饼干吃。

顾云章向周遭机枪手了个击的手势，而后在骤然爆发的枪声中大声吼：“那小子我不要了！”

赵团长刚搬了一捆手榴弹过来，见状就怔住了：“大哥，你――”

“天生……”他从日本兵的尸上解下了带：“你别怕，我带你回去。”

沈天生半睁着眼睛，口鼻间居然还存着一丝活气。

海团长见势，对着自己队伍一招手，然后扭就往山下跑――他不能见顾云章，没脸见，就算顾云章不说什么，他自己心里也受不了。

山上山下一片乌烟瘴气，日军正在加紧装炮弹，忽听传来一阵呐喊，抬眼一瞧，竟是顾师迎着枪林弹雨冲下来，要打白刃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