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见他变脸失色的，显然是疼极了；而沈天生紧搂着他的腰，也正满眼惊恐的望着自己，就感到讪讪

海团长能者多劳，大包大揽；顾云章也就闲了下来，专心去养他那条伤。大年初五这天晚上，师长过来找他玩纸牌。因天黑的早，所以师长拿来两个极大的烛台，上面各插了十来蜡烛，尽数点燃后亮如电灯，虽是摆在桌子上，但炕上之人低看牌，都瞧得分分明明。

顾云章屏住呼，把脸都憋红了，半晌后才直起腰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师长，你还嫌我不够遭罪么？”

师长忽然起了胡闹的兴致，扔下纸牌后就起要去拉扯沈天生。沈天生吓了一，登时一拱进了顾云章的怀里。顾云章一手护着沈天生，一手去推师长：“干什么？你老实点！”

沈天生侧面对了他：“好。”

顾云章过了两天舒服日子，也生出一点闲心来，愿意和师长娱乐一番。沈天生穿着长短褂趴在一旁观战，又把下巴抵在了顾云章的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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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章低皱眉连连挥手，仿佛是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师长登时就惭愧后悔了。一屁坐回原位，他苦笑着解释：“这可真是……得，算我讨厌！你那骨没事儿吧？”

师长登时臊了个大红脸：“玩牌哪有不偷的？我又没偷你相好的。”

“老弟啊……”他随口发问：“你这个小相好的今年多大了？”

师长也跟着笑：“你这人啊，连这都不知，人家白跟你相好一场了。”然后他伸长手臂，用纸牌去刮了沈天生的发：“哎，小兄弟，这姓顾的对你好不好？”

师长这辈子还没老实过。顾云章越拦，他越来劲儿，嬉笑脸的非要和沈天生“亲个嘴儿”。顾云章行动不便，有力气也使不出来，又不能和对方认真的翻脸，情急之下就“哎哟”一声，十分痛苦的俯下去：“我这啊……”

营里享福。及至到了新年，上面长官喂了他们几日回锅肉，又四搜罗了一群便宜女送入营中，把小兵们都乐疯了，随即就开始争风吃醋的干仗；海团长正在窑子里快活，听了这个消息，气的披着棉衣上回营，把几个为首之徒揪出来狠打了一顿军棍。

沈天生翻仰卧过来，对他摇：“记不清了。”

顾云章横了他一眼：“你敢哪！”

师长立刻停下动作：“我是不是碰着你了？”

师长眼睛一转，忽然涎着脸探向他凑过去，笑嘻嘻的又问：“那他一宿得折腾你几次？”

师长盘坐在热炕上，一边掂量手里的牌一边扫了沈天生一眼――经过刚才片刻的观察，他已经发现这半大小子傻的很，脑子里缺了不只一。

顾云章被问住了，微笑着想了想，他低摸了沈天生的脑袋：“你多大了？”

沈天生没听明白，愣怔怔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而顾云章伸手在他肩膀上搡了一把，出言提醒：“你给我坐稳当了！别以为我不知你偷牌往屁底下藏，自己摸摸，一欠全带出来了！”

顾云章扔出一张牌去，自嘲似的笑：“十六？十七？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