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没打算真去新京。去了干什么？他没话和关东军军说，也不想投靠过去当汉。到时这层窗纸一旦戳破，末了恐怕还是要落得一死。

执行官上了火车之后，待外边士兵将沉重铁门拉合了，就在里面放横了门闩。顾云章见这门锁如此简陋，心里倒是生出了一点希望。

由本地驻军中的一位大队长亲自看押――大队长本人称其为“护送”――到了邻城的一火车站内。

执行官感觉这很有趣，一只手就贱的不住，跟上去追着摸；而那小兵把上了刺刀的步枪拄在地

上火车前，他问边一个略通中国话的日本军官：“从这里到新京，火车要走多久？”

顾云章相貌好看，睫更是长的出奇；执行官见他不敢反抗，只是躲闪，便愈发得了意，索伸开巴掌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执行官一手按在腰间的手枪套上，一手插在兜里，盯着顾云章半晌不说话。那个小兵先是很警惕的双手握枪面对顾云章，片刻之后有些疲惫无趣了，就把脸转向窗外，看那一掠而过的风景。

顾云章目前是个手无寸铁的状态，眼看着自己左边有刺刀，右边有手枪，他便按捺了子，准备相机而动。

顾云章仰躲了一下，并且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不过这位执行官一贯蔑视所有中国人，并不在乎对方是否反感自己的行为。

顾云章站在车内眼望窗口，同时估摸了自己的肩膀尺寸，发现这一不能作为逃生的通。

顾云章在靠门的椅子上坐下了。

顾云章心内暗暗有了计较。及至上车之后，他见这铁箱子似的车厢里虽有尘土，但是经了打扫，却也不很肮脏；几把椅子摆在其中，靠墙又立着一张折叠桌子，车上也有个方方正正的窗，那窗扇却是上下打开的铁板，开着能够进光透风，若是关上了，车厢内就立刻黑暗憋闷起来。

如此过了约有两个多小时，小兵开始有点犯瞌睡；那执行官也穷极无聊，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而后走到顾云章面前开始撩闲。

他伸手，去揪顾云章的睫。

那军官已经认定他是自己一方的伙伴，又为了拉拢这一类新晋汉，所以十分和蔼：“这火车走的不快，不过至慢也就是一日一夜，不会再久了。”

此刻押解他的军官与士兵都停在了车外，换了新人上车继续看守监视。这一对新人，乃是本地中队里的一名执行官和一个士兵。这执行官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年纪，那士兵更是只有十六七岁；两人也不知怎的有了闲工夫，被挑过来去出这一趟短差。

顾云章这回站起来，低向后退了一步。

站内停了一列车，并非客车，而是长长一溜铁车厢，用来运货物的。因这趟货物专列正好开往新京，所以联队内的长官特地从中腾出一间车厢装人。顾云章在上火车之前，左右打望了一番，就见前后皆是煤和木材，也并无士兵看守，心里就活动起来。

外间传来了汽笛声响，三人下一震，却是火车开动了。这执行官不是很熟悉内情，所以一方面对顾云章看不严，另一方面对他也不大客气。依靠车门站立了，他出言呵斥顾云章：“你，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