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啸东抬脚，用靴底踩住他的，忽轻忽重的碾压了：“顾云章，你是我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狗崽子，天生的低贱货色。你再威风也是我的手下败将，记住了么？”

厌恶到了极致，一阵阵要哭着作呕一般。

顾云章的命贱。

把枪掖在腰间，他低走出仓库，把自己曝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打小没爹没娘，记事起就是自己讨生活，小小的一个孤人儿居然没有饿死。如今他让葛啸东划出满的伤口，血一地又被捆绑着蹂躏了一夜，喝碗糖水竟也就缓过了这口气。

鼓足气力穿上衣，他对那小兵请求：“劳驾，再给我一点糖水吧。”

顾云章静静的看着他，并且伸出一只手去：“馒给我，我饿了！”

葛啸东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神情是极度的轻蔑：“天生的下人坯子，却偏不肯认命。你说你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不就只混了个臭不可闻的坏名声吗？”

从仓库到大门之间，很有一段距离。顾云章像个游魂似的无声行走着，三五成群的葛师士兵在一旁好奇的指点了他，他不在乎，只尽量拢紧了单衣的前襟――毕竟是深秋时节了，风冷。

顾云章抬眼望了他，没力气呼，有力气恨。

一个小兵子拿着个热馒，独自站在大门口一边吃一边打望顾云章。

葛啸东在他上大量的撒下消炎药粉，然后又丢给了他一干净衣裳。

他的问题是力不足，肉上的痛楚倒是次要的。深一口气咬了牙，他走到自己昨夜被扒下的那堆破衣裳前。

葛啸东垂下眼帘微微一笑，仿佛是忍俊不禁了：“顾云章，你真可爱。”

小兵子这辈子没遇过如此霸的乞丐，一时怔住，不由自主的就把手中馒递给了他。

顾云章接过那大半个馒，一边狼吞虎咽的咬嚼，一边继续向外走去。

葛啸东持久的发着，一直到天明时分才下了顾云章的。其时顾云章已然经过了几番昏迷，上那纵横交错的伤口一条条红了，松了绳子也像是五花大绑。

顾云章赤的蜷缩在草堆上，半睁着眼睛，面色惨白。

说完他收回脚蹲下来，又低声吐出一句下话：“在我的下，你更是一败涂地。”

葛啸东最后站起来，倨傲的俯视了顾云章：“我不留你，你随时都能走。不过回去后就带着你那帮贼兄弟远一点，别让我在清余一带再见到你！另外等你养好刀伤、肉又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看你一骨轻得很，找机会也该好好敲打一番了！”

葛啸东走后，有小兵过来给顾云章喂了一碗红糖水。

小兵知他不是好人，可现在看他实在是怪可怜的，就又给他端了一碗。

他没想到顾云章会停在自己面前。

顾云章声音轻微的作出了回应：“我迟早杀了你……”他刻毒的盯着葛啸东：“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大不了我杀你一辈子！”

衣裳早成了紫黑色的血布条子，干的发。他颤巍巍的弯下腰，从里面翻出一把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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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碗糖水的支撑下，顾云章扶墙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