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葳说：“猫儿不是说俺小叔了还得换一袋热水，睡哩时候继续涾着吗？俺二叔怕壶里哩水不够热，现在搁那儿烧咧。”

叔……咳咳咳……了。

柳凌对柳川说：“三哥，我给孩儿吧，这个我应该比你专业。”

柳凌的手顿了顿，他还没说话，柳海先说了：“震北哥右边肩胛骨下面不就有个伤疤吗？我看见的时候问他，他还开玩笑说，‘这个弹片如果打在左边，我直接就成了异国他乡的孤魂野鬼，没机会认识你五哥了。’五哥，你说的不是震北哥吧？”

柳川在柳侠脚坐下，疑惑地问：“您队参加过对越轮战的老兵如果没退伍，提起来的应该都比你职位高吧？除了震北，你边还有受过重伤哩战友跟你关系恁好？”

柳侠不想给，猫儿却主动伸出胳膊让柳魁抱了过去。

柳川也说：“就是，叫震北来吧，几年没见他，还怪想他咧！”

柳钰说：“看来震北哥是真喜欢当兵。”

柳海给柳侠着肚子说：“大哥，三哥，您这话要是叫震北哥听见，我估计他连夜就跑过来了，您是不知他多想来咱家。”

现在咱妈过两天就烧一天，不叫屋里，咱伯哩从来没疼过。”

他担心别人知后会说他家里人以权谋私，因为如果按他伤哩那种程度，从医院出来就该退伍了。”

柳川问：“您二叔咧？”

柳侠翻趴着，伸着胳膊去猫儿脸上刚刚又咳出的泪：“大哥，你轻点拍，孩儿他老瘦。”

柳侠舒服地哼哼唧唧地说：“我知，我觉得震北哥恨不得他是咱家哩孩儿，成天住到

柳凌拉开柳侠的，按了按冻疮的位置，把右手覆盖上去：“不是，是别哩伤，我……一个战友，背上哩旧伤，有时候下雨天下雪天之前会难受，我帮他过几回。”

猫儿喝了，呛着的劲儿也过了，坐在边上看柳凌给柳侠屁，还用脚趾去夹着柳侠的玩。

我怕咱伯年纪慢慢大了，那条伤会疼，今年刚入冬冷那几天，您大嫂给咱伯咱妈那屋哩炕连着烧了三天，白天烧，黑了睡哩时候还有点余温，却也不会太热让人上火，咱妈说她觉得腰里和和哩，可舒服。

柳凌随意地说：“是，不过他不想让别人知，他除了脖子上那个伤，上还有，所以我也没说过。

柳葳端着碗走进来：“三叔，你这样哩要还叫怂，这世上就没英雄了。”

柳川坐在炕沿上问：“为啥？你给谁过冻疮？”

柳川说：“是啊，震北不容易，一点也没高干子弟哩病，他们那种份，别的不说，就凭他上那些伤，也能换个轻松又面哩好前程了，他还是搁队踏踏实实一步一步哩走。

咱成天说坚持理想啥哩，可没几个人真哩能坚持自己哩理想，震北跟小凌，还有咱幺儿，是我见过哩最能坚持哩人了，跟他几个一比，我觉得自己真怂。”

柳川下床走过来：“孩儿，你叫大伯抱着，我给您小叔，三叔这手劲儿绝对轻重合适。”

柳魁说：“凌儿，以后震北要是能跟你一起休探亲假，又还想来咱家耍，你就让他来吧，咱这窑和，咱哩新炕都能烧，咱以前觉得不冷，没烧过，要是震北来了咱就烧一个屋儿哩炕，和又干燥哩地方，旧伤不容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