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魁和柳钰站在树下说话，同时关注着树上的孩子们：柳雲和柳雷还太小，不知自己防，他们得站在下面保护着，随时准备扑救可能失手掉下来的小家伙。

柳凌气哼哼地说：“还给他衣裳？美不死他，这个小心眼哩王八，他就是故意哩。

哼，咱伯还说下一回要是他还是恁可怜，就叫他跟着我回来咧，他可等着吧，八辈子也别想再来咱家，好好搁他家看着他爹那一张门神脸吧！憋屈死他。”

柳侠又看了看大柿树：“不过你还别说，震北哥猜哩还怪准咧，你还就是坐秋上搁这儿看孩儿们摸柿猴咧，嘿嘿，不过就是没你哩孩儿唦。

小蕤蒙着眼睛，正小心翼翼地顺着一树枝在爬；

我来到你住过的窗前，所有的一切都在，唯独你不在，明明是和那么多人一样的豆腐块，隔窗看着它，我却清清楚楚地闻到了你的气息；

柳侠想了想，没想起来柳凌那条大裆，但大裆他绝对也没少穿，所以印象深刻：“大裆咋了？大裆舒服，小鸡儿不窝哩慌，叫咱大嫂给他个，你回去哩时候给他带回去，叫他穿穿试试他就不笑话你了。”

巴巴的境况中写出来的吗？

我知这里曾经是真正的战场，而那些曾在这里浴血厮杀的将士今天在哪里？

忽然很希望人真的有灵魂，不灭的灵魂，那么，那些和现在的我们一样，曾经在这片土地上横刀立保家卫国的英灵，就会在此时注视着我们，指引着我们，护佑着我们。

于是我决定也去睹物思人在寒风中忧伤一把，然后写出几首千古佳作来。

小葳背着柳雲在轻手轻脚换树枝，小蕤正在爬的树枝和他们正呆着的树枝挨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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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莘搂着柳雷坐在一个树杈上，小莘捂着柳雷的嘴不许他发出声音；

柳凌赌气地说：“大裆，他遇到我那天我穿哩，就是掰玉米砍玉米杆时候穿哩那一条。”

应该是在你们那个温舒心的大家里吧？而此时此刻，你应该会坐在窑前的树疙瘩上或秋千上，看着你儿子和小蕤、小莘、猫儿他们一起摸柿猴，虽然穿着补丁的棉袄和大裆，却幸福满足。

我决定从我最好的战友、兄弟、朋友开始思念。

猫儿正从一个很细的树枝上慢慢退下来，准备去偷袭小蕤；

窗前桌子上的钢笔，我能看到它在你手里动的样子，继而看到坐在那里写字的你。

哎五哥，你说，要真是跟震北哥说哩这样，他那天没来咱望宁，你那天没遇见他，你说你会不会真就跟他说哩一

前些天的那场雪下的很大，到现在还到都是残雪，白杨树在阳光下的寒风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寂静的训练场不知为什么让我想到了硝烟散尽后的战场，想起了白地千里，革裹尸。

柳侠抬起，看到了正在树上蹿来去摸柿猴的几个小家伙。

柳凌往远看了好一阵，才使劲呼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陈震北你个混，我就知你一直在心里偷偷笑话我咧。”

我忽然想到，如果我那天没有心血来跟着建国哥去中原，没有因为受不了武装那几个人的嘴脸匆匆起去望宁，你现在会在哪里？会是什么样？

柳侠问：“震北哥笑话你？不会吧，他笑话你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