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魁笑起来：“小钰，当初您大伯不准你退学，老想叫你也考上大学，你变着法儿哩折腾不上，现在知上大学哩好了吧？”

柳长青说：“年轻时候多干点活受点累没啥，我看小侠他自己一点没觉得多辛苦，这就中，孩儿虽然还年轻，可懂事哩很。”

柳川想了想才说：“幺儿跟咱差别可大了，咱幺儿干那活儿确实辛苦，比我，比咱家哩人都辛苦，可你知咱幺儿一个月哩奖金是多少吗”

我听着心里可不美，咱孩儿上恁好哩大学，最后咋会弄哩跟咱老农民一样，成天去地里干活咧？”

买粮食，大哥还得去求爷爷告申请救济粮，就有点难受。

柳川说：“跟你一年哩工资加奖金差不多。”

柳侠看着猫儿跃跃试的样子，站了起来：“中，那咱拿着弹弓，最好哩梨都搁最高哩枝上长着咧，够不着，打下来再吃。”

苏晓慧顺着孙嫦娥手指的方向看，就看到对面半山腰那棵大梨树一树枝上，大大小小、高高低低七个人，要不扶着树枝，要不互相扶着，站成一排，正一齐对着远撒。

柳侠过去，把柳雲扛肩上，柳葳背起柳雷，猫儿先用个石子儿试着打了下，一个柿子带着两个叶子被打了下来，他一挥手：“走，咱就去吃那棵高白，高白最甜。”

柳葳也领着柳蕤、柳莘从堂屋出来了，柳葳喊柳侠：“小叔，俺爷爷说不叫我一直坐着写作业，他叫你领着俺去耍哩，咱去那边找熟透哩梨吃吧？”

孙玉芳在和饺子面，秀梅在剁粉条，孙嫦娥和晓慧出来打算薅几颗葱，剁进饺子馅儿里几棵，谁愿意就着饺子吃利利口也可以。

柳钰半天才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靠哇，我，我，我要是有孩儿了，不是，我以后不是妮儿还是孩儿，他要是敢跟我说不上学，直接打折。”

柳长春笑着慢悠悠地说：“那我是不是今儿就该把你哩给打折呀？”

猫儿还想不到这些，一直情绪高昂。

猫儿跑进他们窑里拿了弹弓出来，柳雲和柳雷听见他们要去河对面吃梨，抱着柳葳的不放。

柳钰看着他。

一群人浩浩去河对岸了，柳钰看着他们的背影说：“我听小军哥回去说，咱幺儿成天得跟咱一样，成天去野地里干活，不，是比咱还辛苦，咱还能自己主，哪一天真使慌不想去了就歇一天，咱幺儿不但没星期天，平常还连家都回不了，都是天不亮就走，二更天才能回去，两不见日，连顿安生饭都吃不了。

柳川站起来，两手放在嘴边喇叭状，冲着对面喊：“注意观察风向，随时跟着风向转，谁要是敢

柳钰目瞪口呆地看着柳川。

孙嫦娥一出屋门，本能地往远看了一眼，上指着对面吆喝起来：“咦，您都看看幺儿那小鳖儿，都看看他搁哪儿领着孩儿们干啥哩；柳魁柳川，您俩过去去把他哩子给脱了，光着屁给我打他一顿，看他这么大、二十多岁哩人了，知不知丑。”

柳长青他们吃完出来，一看到柳侠跟猫儿在撕玉米，柳魁上就过来轰他们俩起来：“就这一点东西，用不着您俩，幺儿，领着孩儿去耍吧，梨跟枸杞都熟了，去找着吃吧。”

柳钰揪着脸说：“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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