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把脸贴在猫儿的额，哆哆嗦嗦的拍着他的背：“乖，咱不扎了，咱不疼了，孩儿……咱，咱……”他不知该说什么了，他什么都不了，如果那个丑女人要继续扎猫儿，他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猫儿意识到了又一次疼痛的来临，刚刚平缓一点的哭声又激烈了起来。

小焦又从瓶子里抽了一针药，却停在那里，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对丑女人说：“孙大夫，这样不中，要不我去喊喊小吧，我、我真的……这孩儿也老小……”

柳侠的一直在发抖，心像被刀子在割。

小焦离开后，一直站在他们门外偷看的男人愤愤的说：“你们今儿是倒霉了，姓孙的这个臭娘们特别赖孙，她就是怕您孩儿黑了输水麻烦，想赶早点让您输完拉到，黑了她就能睡大觉了，您要是公社干，是学校吃商品粮的老师，她就不敢这样欺负您了；她也欺负俺好几回了，俺媳妇来的时候是她值班，俺媳妇是砸了一下，疼的要死，俺来的着急，带的钱不够，少交三块钱的押金她都不愿意，就是不给俺看，俺媳妇老疼吆喝了几声，她让俺再吆喝就去大街上吆喝，说俺媳妇老气，妈了个的，等俺媳妇好俺出了院再说。”

三个包，有一个还在不停的渗血，柳魁一直得用棉球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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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侠用力勒紧他的不让他挣扎，柳魁一双大手固定着猫儿的不让乱扭。

柳侠用手指轻轻抹着猫儿额上汗：“猫儿，孩儿，不哭了，孩儿……咱不哭了乖……”他的心都在发抖，可他不敢对这个丑女人说一句哪怕声音高一点的话，猫儿的命攥在人家手里，被欺负死他们也不能反抗。

丑女人一下子把针了出来，不等柳魁他们说话，先恶狠狠的发难：“您都不会哄哄他，哭成这样，脸憋恁红，谁能看清楚血？俺先回值班室去了，您啥时候把您的孩儿哄好了再扎！”说完转就走了。

“我今儿不值班，要是孙大夫回来问起来，你们就说是小焦给孩儿扎的针，可记住哦！要不都是事儿。”小一边帮猫儿在柳侠怀里躺好，一边小心的交待。她

柳魁勉强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丑女人弯下腰，在猫儿的右侧太阳上边使劲的搓了几下，她的手指搓过的地方会发白，能看到细细的脉。

二十分钟后，小把针扎在了猫儿的左手背上，然后用一个纸盒子把猫儿的手顺平了用胶布粘好，这样针就不会乱动了。

丑女人翻了小焦一眼，把她推一边：“你给我抽着，我扎。”

他无助的看着大哥：“大哥，咱不给孩儿扎了吧？你看看咱孩儿……”

小焦伸看了看外面走廊，有点不好意思的轻轻说：“您先哄哄孩儿，一会儿孙大夫该去公社大院打饭了，她一走，我就去叫小，小在原城医学院实习过两年多，扎针可好，从来没扎过第二次。”

针来来回回戳了好几下，猫儿大张着嘴，却没有声音，他已经快憋过去了。

柳侠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他睁大眼睛不让泪下来：“孩儿，猫儿……快好了孩儿……”

“啊――”猫儿凄厉的大哭了一声，后面就哭不出声音了。

柳魁蹲下，把柳侠和猫儿圈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却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