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旁帮忙的人还不省心，见到那死胎，吓得都了，只结结巴巴叫着“大巫”。楚子苓这才发现，胎儿形有些畸形，可能在怀孕时就脐带缠绕，影响了发育。不过已经是死胎了，再考虑这些也没用，便：“寻个柳木匣子装起了，回法焚了即可。”

后之主，面临的“烦恼”会少吗？当然要“倚重”她们这些大巫。看着那华美匣子，楚子苓只觉心一片冰寒，然而声音却未迟疑：“小君过誉。只是这等事，还要看天意。”

若非那个拖延时间的巫侍，她岂会想到这些？只是若是胎儿尚能保住，她又该如何决断呢？

无胎动，必须使缩促产。行针之后继续施艾，随后推拿腹，眼见产妇气息越来越弱，她又命人取药，熬制产汤。从清晨忙到傍晚，当泛着腥臭的污血和那青紫胎儿堕下时，楚子苓只觉浑都脱了力气。

第二天一早，巫祝就派人来请。

然而隔日，那消息就传了回来。

楚子苓已经听不清她再说什么了，只觉耳中嗡鸣，口鼻淤，几乎不上气来。只因“不详”两字，就能要了她的命？那不过是个畸胎而已，她明明活下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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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掩在大袖之下，楚子苓死死攥紧了拳：“备车，我要出。”

再次见到那老妪，那双浑浊的眸子中，似多出了几分赞许：“昨日之事，汝办的妥当。”

她答对了。楚子苓垂下了眼帘，也把一切杂念压进了心底。至少，至少在这尔虞我诈中，她还能救回一条命……

至于那个明显受命隐瞒了消息的巫侍，楚子苓打发她去回禀巫祝，算是给了个答复。这样的应对，可算过关了？

这孩子没有降生的运气，还是尘归尘土归土为好。

楚子苓面无表情，只是俯首：“多亏祝史教导。”

“陈姬自缢了？！”楚子苓只觉脑中嗡的一声，犹如惊雷。那女子是她亲手救回了！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求生，如何作伪？她怎会自缢？！

巫祝却不在乎她面上的冷漠，朝边招了招手，就见一位人奉上了漆匣。巫祝淡淡：“此乃小君所赐，汝可收下，小君以后必会倚重。”

这话并不是保票，座上老妪却微不可查的挑起了角：“楚女所言甚是。”

真正的大巫，会跟权势者合作，却不会听任对方“命令”。她们拥有的，可是“神”的意志，又岂能甘为走狗？

那传讯的巫侍边带着隐讳笑意，恭恭敬敬：“产下不详之物，焉能苟活？小君怕是又要送来谢礼了……”

当晚，宋公便命人接走了产妇，还带走了楚子苓准备的药剂，问都没问那孩子。楚子苓见状，便举行了个“除祟”的仪式，把胎儿化火，随后让人携骨灰，洒在了城外的睢水中。

“大巫？”那巫侍有些惊诧，怎么此刻出？然而下一刻，凛冽的眸子望了过来，她一缩脖颈，赶忙俯，“这便去！”

大巫如今在中的地位，怕是没多少人能及。吩咐下来，照即可，何必多问？

那人跌跌撞撞奔了出去，楚子苓则用手探了探产妇的脉搏。虽然微弱，但仍在动。好歹，她救回了一个。

车驾很快准备妥当，楚子苓甚至没跟巫祝请假，就这么登车而去。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