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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好奇陡然散去,田恒也没兴趣听那婢子聒噪了,回榻上。

楚子苓也打断了小丫兴致的唠叨,喊了声“蒹葭”,又推了推手边的空盆。蒹葭倒也乖觉,搬起一旁沉重的陶壶,再次注了盆清水。

冰凉的布巾在颈间、腋下拭过,田恒只觉脑中一阵混乱,这女子是侍婢还是隶妾?不像啊。又有哪家卿士,舍得用这等佳丽服侍自己?他想翻坐起,然而手臂动了两下,却发现撑不起。耳边传来个声音,不大不小,听的分明,却辨不出是哪国乡音。田恒挣扎着想要开口,一只陶碗递在边。温热的水了嘴,田恒顿时忘乎所以,如饥似渴的牛饮起来。这水味咸涩,竟然像是放了盐。

隔日。听闻救回来的游侠儿转醒,扎营时,石淳亲自前来探问。

那婢子说的是郑语,所谓穆氏,当是指郑穆公的公子族裔。田恒对这些全无兴趣,改用郑语:“那女子是何人?”

“惜哉……”田恒的嘴动了动,却没听到自己的声音。倒是眼前的光景不再混沌,盯着上的木板,田恒暗自揣测,黄泉之上,不是厚土吗?怎会有木?抑或是收敛自己的棺椁……

“一人力屠群狼,真壮士也!敢问尊驾是哪里人士,要去往何方?”面对那斜倚在车厢上,散发虬须,衣襟半敞的汉子,石淳依旧笑的和煦,不以为忤。

倒是方才为他喝水的婢子,见他开口,就叽叽喳喳:“壮士莫惊,此乃穆氏车队,正要前往郢都。”

下一刻,一只白皙纤长的手,进入了视线。那是只女人的手,美则美矣,却不显柔,反而颇为果决的按在了他的额上,冰冰凉凉,如珠似玉。

果真有点发热,估计是炎症开始发作了。楚子苓放下手,让蒹葭取过加了盐的温水,喂病人喝下。她则取过手帕,浸之后拭对方的躯,没有消炎药,也找不来烈酒,只能物理降温,用凉水拭散热了。

好不容易喝干了一碗水,那个古怪声音又响起,这次田恒没等她说完,哑着嗓子问:“汝是何人?某在何?”

那女子微微皱了皱眉,也不答话,倒像是琢磨他话中之意。他用的是雅言,这女人听不懂吗?

顺着那只手,田恒向旁看去,一双黑眸撞入眼帘。那眸子说不出是冷还是热,清澈透亮,既无痴慕,也无厌弃,更无高高在上的倨傲。她是何人?自己在何

她竟然是巫者?田恒乃是齐人,当年齐襄公和其妹文姜私通,便下令国人的长女不得外嫁,为家主祠,称“巫儿”,使得齐国巫风更胜。他怎会不知巫者是何模样?若真是个巫,恐怕只能敬而远之,有恩报恩便是。

“是大巫!”小婢两眼放光,欢快答,“壮士之前都断气了,多亏大巫才能救。还给赐了新名呢,叫……叫‘蒹葭’!”

惜哉……

这可是凭一人就能杀七八条狼的侠士,若是能替公孙招揽,岂不是

楚子苓继续手边的工作,又了片刻,就见那汉子眼微颤,合上了双目。失血过多、惊厥损阳,加上伤口发炎,能在今天醒来就不错了。多吃多睡,乖乖养病才是正理。若是能找些合用的草药就更好了……

分。他要魂归黄泉了吗?在这楚地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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