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电话刚接通，对方带着哭腔的声音便清晰传来。

喊得还是他的名字。

电话那边似是呆住了，好一会儿才有回应。

然后挂了电话，转看向司机：“去前面的公交站。”

乔小凝将课本摊开在少年面前，指着上面的化学式，“这个是我们今天在学校刚复习到的，你还有印象吗？”

她将那列式子誊写在草稿纸上，腰得直直的，微微侧着脸，发下肩，将细长白皙的颈子出来。

他就这么一直瞧着，命令司机将车停在路旁。

接通：“你好？”

乔小凝被他蛮横的态度搞得一滞，嘴巴张张合合，最终还是蔫蔫闭上了嘴。

他烦的厉害，解锁手机屏幕，在上面来回动。

乔小凝望着他充满排斥的侧脸，将课本又推过去一点，知什么东西都不会一蹴而就。

不置一词。

乔小凝指着上面的化学名词，一个一个地念给他听，“第一个读作碳酸钙，右边的是碳酸，左边是钙，合在一起就是碳酸钙。”

对方一向乖的厉害，连接个电话都要用双手捧着。

摆满了一整面墙吉他的房间内，点缀着明亮的灯光。限量版球鞋在鞋架上不声不响，宽大的书桌的角落里陈列着台式水果机，弯曲的超大晶显示被衬的小可怜。

“去、去你家……你不是已经跟彭老师说……”

她双手轻轻捧着手机，眼睛无措地向四周找了找，却没看到熟悉影。

“小矮子，公交站牌那个是不是你？”

他看着那个低站在原地的小人儿，对着电话：“在那呆着别动。”

乔小凝听到这个声音，一愣，不知对方是怎么拿到自己联系方式的。

冯河一怔，动在屏幕上的手指微顿，瞥她：“那我屋里铺的地板的成分是什么？”

迟疑：“是冯河同学吗？”

“不错，还能听出小爷的声音。”冯河望着路边乖巧听电话的女孩，看了看时间，继续：“现在都五点半了，你确定自己六点之前能到我家吗，乔小凝同学？”

…

直到觉得再这么下去，小矮子大概又要红着眼眶吧嗒吧嗒掉眼泪了，这才鬼迷心窍的，拨出了这个电话。

真是，要了命了。

他侧瞧着站牌后那个单薄瘦削的背影，心中泛起一波不知名的情绪。

她看少年的眼睛依然连在手机上，不肯瞧他，便只好另寻他法，“你瞧，这个东西很有意思的，你家大厅铺的那一整块大理石，就是它哦！”

电话里的声音肆意传来，带着戏谑与逗弄。

可刚刚那个人傻傻站在原地，一会儿抬望向远天际，一会儿又低望向自己双脚的失落小模样，实在是可怜的招人。

手上的字随着灵巧的动，在纸上一个个开出花来，整齐又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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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说什么了？”冯河慵懒地靠在车后座，打断女孩期期艾艾的话语。

是他十分不屑与接的好学生模样。

乔小凝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她家里没有铺过地板，课本上

明亮的灯光打上去，映得少女耐心又温柔。

少年看着那串英文字母与数字角标结合的东西，顿时大，下意识想要去摸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