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像楚珣。楚珣跟以前长得完全不一样，发不打卷了，眉不弯了，睫不再密卷曲，眼睛笑起来不是月牙的形状，嘴不是心形，额眉心上一片空白。可这个人偏偏就是楚珣，眼睛灵动，肤像瓷，即便已经成年，私下无人时眼里仍不自觉出少年般纯真美好的光芒，嘴角卷出独有的小表情，专注凝视时习惯地微微撅起嘴巴……很可爱。

楚珣漂亮的眼一翻，轻笑：“别躲了，就这儿换。”

二武第一眼估计也认不出他，自个儿的脸已经变成这样，远没有以前好看了吧……楚珣鼻子一酸，心里难过，那些婆婆妈妈像小娘们儿似的心境，只能自己憋着闹心，嘴上不好意思说出来。

传武一脚着地，长正好套着脚踝，动作一僵，单脚蹦着，差点儿就自己把自己拌一跟。

他吃力地瞄准，眼睁到最大，眼球酸痛，在狙击镜里近乎贪婪地端详描摹楚珣的脸，脸上每一分、每一寸。

楚珣歇够了，坐起来，看着霍传武端了一盆热水在屋角，清洗拭伤口。

别说传武不记得他，他自己遭遇这人，第一眼竟然没认出对方是谁！

都是爷们儿，怕什么？传武腰微弯着，小腹肌肉结实，内一扒，裆下一大吊东西挣脱束缚，晃悠着了出来，跟盘踞在裆里

楚珣不乐意地哼了一声，冲着布帘子耸耸鼻子，听见传武剥子的声音，定睛一瞧，爆料：“小衩黑色的。”

楚珣一下子被口水噎住：“……”

他趴伏在临街二楼的狙击位置，瞄准狙杀目标，出现在视野里的这张脸，铺天盖地充满了狙击镜，覆盖他的眼，仿佛一颗子弹旋转着烧穿他的大脑、剥裂记忆的神经，透彻犀利钻心的疼。

传武猛然别过脸，走开了，看不下去楚珣脆弱又勾人的样儿……

楚珣衬衫前扣子解开着，出半个膛，白皙带红晕，病态地起伏，息。

楚珣双眼直勾勾盯着传武，目光深奥，不说话。

传武垂下眼，默默走到屋角布帘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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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传武拎了一条干净的迷彩和内，犹豫了一下。

的哪一号？……

楚珣哈哈哈地乐，很无赖，嘲弄：“躲个屁啊，你躲那堵墙后边儿试试二爷看得见看不见？”

传武忍无可忍，干脆也不忍了，在帘子后面，干脆利落地一把拽下内，霍爷让你那一双滴溜乱窜的小眯眼儿看个够！

第一眼。

太阳升到，从窗口往外看开去，大河上动着一金色波纹。

自己这么多年变成什么样，自己都快认不出，面目全非，但他不会忘记楚珣的形容轮廓。

传武帮他一遍一遍汗，手不当心碰到人，透过透的衬衫，能看到楚珣口浅粉色的红点微凸，成两粒小豆。

楚珣七手八脚着一人占据整张床，传武进出几趟，在煤气小灶上烧热水，喂他。

霍传武长得跟从前不一样了，那感觉完全不一样，整个人高大健壮，宽阔舒展，冷酷而沉默，眼睛漆黑深邃，一眼望不到底，看不透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传武脸上的刀疤让面目更显凌厉、肃杀，拒人千里之外；岁月填不平的一沟壑，吞噬掉这人脸上全的柔情意。

霍传武第一眼就认出楚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