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舟一来，在床那里一坐，就把光亮挡了一小半。但是床仿佛立刻多了个小炉，2000W高速制热的小太阳那种，把乔琉脸烘得热热的。他嘴角情不自禁地咧开一点，伸手抓了抓周子舟的袖子。

乔琉自然是不怕打针的，不过小小肉之苦而已，本算不上疼痛。

乔琉有点害臊，还是强忍着羞意，小幅度点点，然后他的眼睛就被捂住了。那一刻乔琉怔了下，周子舟的手掌心很温，是炉中间最为灼热的那一块儿，在他冰凉的眼上，令他眼眶一热。

乔琉：“你自己一个人对着墙角笑去，别和周子舟笑。”

他话音刚落，就见周子舟压没听到他说什么，径直冲着乔琉跑过去了，那模样可够欢快的。周子舟凑过去还把乔琉上被子拢了拢，把靠背扶了下，好让乔琉舒舒服服地坐着。

周子舟立刻紧张地问：“疼吗？”

乔琉以前打针的时候，几乎没有被人陪伴过。

乔琉看了眼周子舟，其实有那么一点点期待，只是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乔琉得意地瞥了一眼林霍然。

他只是不知，如果被爱的人在旁边捂一下眼睛，会是什么感受。是不是真的有用，能让打针的痛感变轻？

林霍然：“……”

乔琉没说话，他将脸往前凑了凑，让自己眼完完全全贴上周子舟的手掌心，然后蹭了蹭。

乔琉眼睛盯着周子舟，直到周子舟忙不迭哒哒跑过来，他才开心了，连都放松不少。他努了努嘴，朝墙角瞥了眼，示意林霍然自己过去笑个尽兴。

针一点点注进去。乔琉望着周子舟，故意小声“嘶”了下。

他仿佛感觉到自己心脏里发出的一声满足的喟叹。很多事情，在遇见周子舟之后，都有了第一次。这令他再也想象不出来，如果他人生发生了偏差，没有遇到过周子舟，那么会是怎样。所以说，他上次说的真的都是气话。他怎么会宁愿从没遇到过周子舟？

周子舟下意识地说：“你忍着点儿，看不到就不疼了。”

林霍然拉着同伙控诉：“周子舟，你看乔琉，天天欺负人，我们是时候该孤立他了！”

周子舟在床坐下，视线落到护士对乔琉扎针的手背上，见针扎进去的一瞬间，仿佛都能听见肉破开的声音了。周子舟忍不住自己手背上也疼了下，蹙眉嘀咕：“上午打三瓶，下午打三瓶，一天手背上岂不是要多两个针？”

林霍然：“？？？”

他有种非常微妙、非常酸楚的感觉，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他却不能有姓名，还得一直很安静。

乔琉红着张脸，看了他一眼，低声：

周子舟手指动了动，他被乔琉蹭得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仿佛哪里起了鸡疙瘩，又有哪里酥麻了下，总之说不上来。他心地缩回自己的手，小声说：“护士走了。”

他去打疫苗的时候，看到旁边排着的队里，有人怕打针，就紧张地闭上眼睛，握着自家亲人的手。而他们的父母或是爱人，会伸出手遮住他们的眼睛。好像这么就能让人不疼似的。

乔琉垂着眸，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往周子舟那边靠了靠，他心里在跑圈，因为周子舟心疼了！

笑了？”

打死他，他心里也不可能真的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