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民闭了闭眼睛，脑渐渐回归了理智。可在下了汽车之后，他仍然是一手揽着唐安琪的肩膀，一手掐着唐安琪的脖子，总而言之，还是怕对方忽然消失。

他放下对方，怜惜的问：“怎么瘦得像条野狗一样？”

一点酒，这时带着酒意，他完全忽略了唐安琪的踢打挣扎，只自顾自的一边向汽车走，一边低声说：“没事，没事，不你是死是活，我都不怕你，你在我心里总是一个样儿。”

他并没有对自己这一路的行为感到羞愧。松开手站到唐安琪面前，他忽然气息一颤，要哭似的开了口：“小狗|日的，我|你娘！你他妈跑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早烂没了！”

他还想，这是老天眷顾他。看到狸子多么好啊，他得好好看看狸子。

唐安琪冰冷柔没有重量，不像一个活物。黎民知自己正在犯傻，可他真的很怕怀中这人会突然变成鬼灵怪，一个箭步从窗口窜出去，从此又是无影无踪。

黄粱一梦

唐安琪答：“我苗条嘛！”

唐安琪不再反抗挣扎了，他抬手环住了黎民的脖子，感觉狸子的真温，真结实。

进入楼内之后，黎民在熟悉的空气中，终于是彻底清醒了。

“谁说我死了？”他对着黎民咧嘴一笑：“凭我的本事，能说死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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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琪磕磕绊绊的跟着他走，步伐跟得很紧。

黎民搂住了唐安琪的腰，想要把人向上抱起，哪知也没怎么用力，竟是顺着力险些举起了唐安琪。

所以黎民咬着他，抱着他，两条手臂紧紧勒住了，让唐安琪快要不过气来。

黎民叼着唐安琪的脖子，叼了一路。

黎民又：“从今往后不许再走了，你乖乖

在主人的呼喝之下，汽车夫扔给洋车夫几张钞票，随即发动汽车匆匆离去。黎民把唐安琪扯到大上抱住了，低不住的和他贴脸。唐安琪的肤毫无热度，所以黎民恍恍惚惚的茫然，总觉着自己是逮住了唐安琪的鬼魂。忽然扒开对方的衣领出脖子，他像要血似的一口咬下去――牙关没有用力，他只是作势要吃掉唐安琪。

像抓一只鸡崽子一样，黎民把唐安琪进了车中。

汽车缓缓驶入公馆。唐安琪定定的望着窗外景象，心想狸子果然是搬家了。新公馆比过去的宅子好了许多，有着整齐洁净的庭院，以及西班牙式的小洋楼。黑暗之中，方方正正的窗子里出明黄灯光。有那么一瞬间，唐安琪眼前一花，就感觉周遭一切都进了夜色，只剩下这些明黄色的小方块，像咖啡杯旁的方糖，甜美的漂浮在半空中。

唐安琪曾经在梦中无数次的面对了黎民，每次都是满心酸楚，醒来后还能觉出泪水在顺着眼角向下；可是如今梦境成真了，他却是并未哭泣。

黎民低凝视着他，忽然发现安琪瘦成了瓜子脸，大眼睛黑幽幽的，两眉微弯上扬，模样仿佛变得更清秀好看了，只是气色不对，白里透青。

不能现在就跑，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