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师爷也立刻收敛了笑容。外面疏疏落落的队伍正在冲向城门，他作为师爷，总不会连自己的人都认不出来；而领那人浑是血，不是黎民又是谁？

唐安琪一想，发现还真是这个理。不过因为这个就让黎民死，那可是有点过分。黎民讨厌归讨厌，但是罪不至死，狠揍一顿也就可以了。

此言一出，孙宝山也跟着笑了，笑了没有两声，他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师爷，大哥杀过来了！”

虞师爷扭转向他：“我是狐狸，你是狼。”

长安县的城墙，是同治年间加固过的，现在依然固若金汤。孙宝山和虞师爷并肩站在城楼上，他忽然问：“师爷，大哥要是真把妃子岭打下来了，那我们怎么办？”

虞师爷淡淡答：“你能知你不比他差什么，这就很好。”

这时，孙宝山带着大队人，赶了过来。

虞师爷俯扶住城垛子，轻声自言自语：“来的真快呀……”

孙宝山一是血，眼睛都红了，然而表情轻松得意。他杀人杀的痛快，可惜没什么主意。虞师爷让他把克沁机枪抬上城楼，他就乖乖的带人去抬了。

于是他仰起来，去问虞师爷：“他……他会死吗？”

孙宝山愣了愣，忽然发起狠来：“有什么不好办的！他能打，我不能打？”

城楼下到一半，后方忽然响起了冲天巨响。虞师爷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几大步跑了下去。

孙宝山沉默片刻，又问：“那大哥是什么？”

他的小被吴耀祖的人打了一枪，可是在排山倒海的愤怒之下，他已经觉不出疼。狠狠瞪着上方的虞师爷，他拼命怒吼了一声：“虞清桑！”

虞师爷听他喊出自己的大名，但是毫不动容。若无其事的直起腰来后退一步，他躲到了孙宝山后。

了一下，口中低低的说：“安琪，这回好了，你自由了，再也没人强迫欺侮你了。”

枪口出了长长的火，所过之人仰翻。眼看黎民拍要撤，他上动了斩草除的心思。然

虞师爷不动声色的答：“那我们就不好办了。”

孙宝山在购买枪支的时候，学过如何使用机枪，可在这第一次酣畅淋漓的尽情击时，克沁强大的火力还是把他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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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师爷笑出声来：“他是狸子嘛！”

唐安琪想问的不是这个，不过听那言外之意，虞师爷显然是无意去要黎民的命，所以他犹豫一下，就没再追问。

虞师爷望着他的眼睛：“只要吴耀祖下手别太狠，他就不会死。”

“老二！”他对孙宝山下了命令：“你用那架克沁，给我向下扫！”

把唐安琪又交给陈县长，虞师爷也跟着上了城楼。

孙宝山横了他一眼：“师爷，你怎么像条狐狸？”

孙宝山心里还是怕黎民，不过如今骑虎难下，他又刚刚大开杀戒，兴奋过，这时脑子就有些不够转。弯腰一个箭步扑到克沁前，他一个亲信表弟作为副手，拖着一箱子子弹也立刻匍匐而来。而虞师爷害怕弹，转就往城楼下走去。

这是，黎民已经停在了城下。仰向上望去，他忽然明白了这一切阴谋——从虞师爷建议他取代保安团的那天起，阴谋就已经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