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枝山已经喝完了一杯酒，此时眯着眼恍恍惚惚地回味了一下，说不上来有什么好喝的，手却已经向酒壶摸去要倒第二杯。

“若你能好，我便交予你又如何。但你现在不好，还想怎样？”唐子畏打断他，说的有些不客气。他知目前的情况并不能完全怪唐申，但显然这是最好的说服方法。

这话若是换他前世听唐老爷子、或他那几个一肚子坏水的兄弟说来，他大概都能乐得清闲。但如今听唐申这么说，却是怎么听怎么觉着烦躁不堪。

“若我没猜错的话，这酒里应是加了乌香。”朱宸濠没碰那杯子，只是看着那些褐色的粉末说：“乌香前代罕闻，近年来才有人使用。听说是罂粟花的津，罂粟结青苞时，午后以大针刺其外面青，或三五。第二日早上以竹刀刮取津，收入瓷，阴干便可使用。”

“那杨氏酒家岂不是赚着害人的钱？！”唐申听到久饮后患无穷便觉愤怒，当下便要去找他们对峙。

“可是――”

唐申看了他一眼，当真就直说了，“我希望子畏哥不要再参与酒楼的事情了，爹爹遗命里将酒馆的事宜交给我理，就是不希望大哥因此而挂念分心。大哥只念诗作乐便是，其他的我来解决。就算是卖了这酒楼我另寻方法挣钱也罢，我会养着大哥的。”

接过杯子，唐申脸上言又止的神情显眼得无法忽视。祝枝山一边倒酒一边问他：“唐小弟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便直说吧。”

祝枝山微微一愣，“哦？”

唐子畏有些出乎意料他会这么说，看了他一眼：“世子倒是知的不少。”

朱宸濠咧了咧嘴，他那老爹向来玩得开，他也跟着知了不少东西。但说却是不能这么说的，“乌香价格昂贵，爪哇、榜葛赖等地进贡时我见过一些，也知其效用能让人神魂颠倒、如登极乐。这酒里所分量应该不多，但也足以让人日思夜想了，长期饮用恐怕后患无穷。”

第11章谋报复

许是嘴里那熟悉的麻痹感让他骨子里那点强又冒出了，唐子畏：“这话是我最后一次听，你今后不许再提。我既为兄长，就不能让你一人承担这些。”

唐子畏只是分辨出这是罂粟，却没想到朱宸濠会如此了解。他将粉末拢到手心里，眯了眯眼。罂粟与成品乌香价值不同，但也绝非什么普通物品，这杨家也是费了心思的。

唐子畏抿了抿，抬手盖到他，只是片刻，看到唐申瞬间抬望过来小狗似的眼神，唐子畏的手指便顺着发丝下，默默地收回到衣袖里。

唐子畏一听他开口便知他要说什么，等他说完更是直接沉了脸。

唐子畏也抿了一口，见此抬手按住了酒壶，“别喝了，这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申瞬间没了言语，站在一旁可怜巴巴地盯着地面。

到唐申拿着杯子过来，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看着他这样，唐子畏也转过了。但或许是的本能记忆作祟，又或许是他难得对于所谓的兄弟情谊有了一丝期待……

“至于这些粉末，”朱宸濠重新了一点起来，说：“大抵就是罂粟壳了。我曾在大夫那里见过，虽然寻常药铺少见，但也算是一味伤时常用的药材。”

祝枝山这时倒是明白了，眼珠一转便抓住了重点：